沈白露大吃一惊,平日里柳莺儿虽也嚣张跋扈,但大多是暗地里使坏,这样明目张胆的伤人还是第一次。
“柳莺儿,你敢当众伤人?”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这是帮你梳妆打扮。你们几个,死了吗?还不过来帮夫人。”
沈白露的陪嫁丫鬟都被柳莺儿寻了由头遣走了,如今在她身边服侍的,都是她买来的,卖身契也在她手上,自然是对她言听计从。
旁边站着的两个丫鬟立刻上前,一人一边拉住她的手,柳莺儿拿了金钗就往她头上插。
还没碰到她的头皮,手腕突然像被针刺穿一样剧痛无比,松开手,金钗“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
“夫人,您怎么了?”
“手,手好疼。”柳莺儿握着手腕处刺穿的地方,面露痛苦之色。
“夫人?呵,一个妾室,也敢在主母面前自称夫人。”
沈初夏突然出声,把她们吓了一跳。
“你是谁?竟敢擅闯刺史府。”
话音刚落,她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小七,你怎么来了?”
“二姐,如意,还不过来给夫人梳妆。”
沈白露看见瘦了一圈的如意,不禁湿了眼眶。如意是替她受的罚,她没用,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保不住。
“这里是通州刺史府,我是通州参军樊英的义妹,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柳莺儿梗着脖子冲喊道,初夏却连个眼尾都不给她。
等如意帮沈白露梳妆好,扶着她坐到桌前,吉祥拎着食盒进来,将清粥、小点摆到桌上。
“夫人,请用早点。”
“小七,一起吃吧。”
“我已经吃过了,二姐,你慢慢吃,我先把这些碍眼的解决了。”
“你,你要做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呱噪,把她的嘴堵上。”
暗三随手拿了条抹布塞进她的嘴里。
“唔,唔”
“小七”
沈白露虽然不太懂朝堂上的事,但是她知道柳莺儿是通州参将樊英的人,而樊英又是大将军樊功胜的人,连陈弘都不敢轻易得罪。
初夏知道她的担忧,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将柳莺儿押到大厅。
“唔,唔”
柳莺儿见到陈弘,撒丫子就想往他身边跑,暗三的剑却没有因为她的动作有所改变,她的脖子撞在宝剑上,直接开了条血口子。
陈弘大惊失色,“七妹这是何意?”
“原来姐夫还知道有我这么个妻妹,还知道自己是沈家的女婿。”
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初夏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让人把刺史府的下人叫来。
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
陈弘知道柳莺儿性子跋扈,却不知她竟嚣张至此,连他年过八旬,不良于行的祖母都不放过,顿时火冒三丈,上前就给了她两巴掌。
“陈弘,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
“这只是开胃菜,姐夫且看看这是什么?”初夏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将一个小包扔到陈弘面前。
柳莺儿捂着脸,恶狠狠的朝沈初夏看过去,却在瞥见那个布包的时候瞬间失了血色,下意识就想去抢,结果就是又被暗三的宝剑割了一道血口。
鲜血涌出,暗三嫌弃的将剑上的血在她外衣上擦了擦。
沈初夏:
陈弘打开布包,里面银钱交讫、田地转让,以及柳莺儿与樊英“汇报”工作的书信都掉了出来。
看着他一阵白一阵红的脸色,初夏只觉非常精彩。
“来人,柳莺儿偷盗家中财物,打入大牢,择日行刑。”
见他酝酿了这么久,还以为有什么大招,原来不过是偷盗。
切~
初夏无趣的切了一声,准备进内院跟姐姐说会话就离开,却听萧衡说道,
“刺史大人忙完私事,应该有空处理公事了吧?”
陈弘有些懵,但他知道,世子会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单纯的为一个小小府医出头,便拱手回道,
“不知世子有何吩咐?”
被樊英摆了这么一道,他心里很不舒服,想立刻去质问,但是萧衡面前,他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将火气压下,耐心的陪笑。
“陈大人乃朝廷命官,天子门生,萧衡不过空领一个闲职,岂敢吩咐大人做事。
只是,有人将这些东西呈送到本世子面前,我又不好装看不见,只好亲自过来问问大人了。”
听着这些弯弯绕绕,初夏都快睡着了,见她虽坐的端正,眼皮却快要黏在一起了,萧衡勾了勾唇角,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声,“拿上来。”
这声音刚好能将昏昏欲睡的初夏唤醒,她睁开眼睛对上萧衡含笑的眼眸,瞬间清醒了。
转头看向对面的便宜姐夫,只见他的脸色比刚才的还要精彩,一会惨白,一会漆黑,比便秘了十天还要难看,顿时对他手里的那几张纸来了兴趣。
刚要出声询问,便见陈弘噗通一声跪在萧衡面前,惨白着脸道,
“世子大恩,陈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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