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横县距离九阳村,足足十多里路。
顾婵回到村儿里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这时的村里大家伙早就睡了,四处黑灯瞎火的一片漆黑,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顾婵大半夜悄悄回来。
两条黄鳝一左一右趴在顾婵双肩上,见她不往家里走,黄鳝百度问,【你这是要干嘛去?】
“废话,女侠都当了,岂能不劫富济贫?你真当我是说着玩儿的?”顾婵没好气道。
两条黄鳝傻了眼。
本来它们以为,顾婵真是说着玩儿的。
可现在它们才知道,原来她是玩儿真的啊!
顾婵不和它们废话,从怀中掏出银子,每家院子里丢进去一锭,而这一锭银子,是每锭足足二十两那种。
平时村儿里这些穷人,要挣够二十两银子,得付出很大的努力。
顾婵算是帮他们减轻了下负担。
半个时辰后,顾婵把银子送到了每家每户院中,确保没有遗漏后,她才开开心心的返回自己家。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
当她回来的时候,张万山正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抽着山烟,旁边石桌上还摆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顾婵赶快走到他面前问,“爷爷,你怎么还没睡啊?”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张万山看着安然无恙回来的顾婵,带着哭腔回道。
下午丁梅花奶孙二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白天在集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他讲了一遍。
从下午到现在,他担心的连铁都打不了,就生怕王天啸带人收拾顾婵。
天黑以后,顾婵没回来,他都已经哭了不止一回了。
直到现在看到顾婵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再也崩不住,突然张开双臂一把将顾婵搂进怀里,抱着她老泪纵横的哭诉,“你要是出事了,爷爷可怎么办啊?以后你可不许这样傻了,你年纪还小,不能逞强给人出头啊!”
“好了爷爷,别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吗?”顾婵双手拍着爷爷后背安慰。
张万山止住哭泣,推开顾婵,看向她怀里,“你怀里装着什么东西,怎么硬梆梆的?”
顾婵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进怀里,把还剩下的五锭银子摸出来,放到石桌上。
张万山看的瞪大双眼,“一百两银子?你哪儿来的?”
“爷爷,我不瞒你,今晚我夜潜员外府,从宝库里盗出来的,而且我弄了几百两银子出来,给九阳村每家每户院里都丢了二十两银子,我还弄了两株灵草回来。”
“啊?你……”张万山惊的大张嘴巴,吓的一张老脸惨白。
王飞虎是谁?
那可是武横县这一带地头蛇啊!平时就连县太爷都怕他,谁还敢在他头上动土?
顾婵此举,无疑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一旦事情败露,必然有杀身之祸。
顾婵却是毫不畏惧,站直身体,昂首挺胸道,“爷爷,白天王天啸在集市上如此嚣张跋扈,连一个老婆婆都不放过,这样的人畜生不如,他爹王飞虎更是霸道横行,鱼肉百姓,这样的人该死,我只是盗他几百两银子和两株灵草,我觉得还不够解气。”
“我知道这样的畜生该教训,可也不能你来教训啊!你年纪还小,又没什么实力,你哪敢和他斗?”张万山无比担忧。
“爷爷,我不怕,我没有被发现,以后我可以做个藏在暗处的侠客,专门劫富济贫,逞治不法之徒。”顾婵伸手拍着胸脯,一脸的正义昂然。
可别看她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可这会儿她的确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打从一开始,她没想过有这么大的理想,只不过是单纯的想教训王家人,然后顺便弄灵草出来,好顶明天县太爷薅羊毛。
现在她能这么说,纯粹就是想说服张万山支持她。
张万山仅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这种事儿太大了,她也怕老头儿接受不了。
但顾婵明显是有些小看爷爷了!
这不,张万山沉默一会儿后,某一刻,他竟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顾婵一双小手,然后十分激动道,“好,不愧是我孙子,有此等英雄气魄,我这个当爷爷的也感到十分自豪,不用说了,爷爷支持你,以后爷爷陪着你干,咱们专门收拾那帮为富不仁的畜生。”
“……”顾婵。
天老爷哟!
这老头儿打了鸡血不成?明明以前他还那么怕事,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
这不科学啊!
张万山话锋一转,“你听着,员外府宝库失窃一事,迟早会被发现,你明天如果要去县衙送灵草,还得小心些才行,最好是要先做准备,否则你送的灵草,正好是宝库失窃的灵草,很难不让对方怀疑。”
“爷爷你放心,明天很早我就会起来,跟着赵二牛进山学打猎,到时我会把一株灵草带在身上,去森林里上演一出灵兽护灵草的戏码,让赵二牛做见证人,这样我再送去县衙就没事了。”顾婵聪明道。
张万山松了口气,悬在胸口的心平复下来。
顾婵把五锭银子拿起,塞到张万山手里,“快把银子藏起来,这算是我们二人下个月的人头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