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杀勿急,对攻守双方来说都是这样,是以彭高祺并不慌乱,她先炮5退4,中炮返回打掉红车。
这手棋连带着将军,是绝对先手,王丹只有相七进五,补中象应将。
红方再丢一车。
不,应该说王丹再弃一车,换来中炮当头,炮镇五子!
所谓炮镇五子,指的是中炮当头,镇住敌方包括老将在内的五个子,使之完全动弹不得。
一般来讲,炮镇五子,最常见的是对方跳窝心马的时候,此时中炮镇中,可以镇住对方的老将,双士,窝心马,再加上中象或者中炮,这已经是奇功一件了。
而本局中,王丹中炮镇住的是黑方的老将,双士,窝心车再加上中炮,战果之丰硕,就好比长平之战,白起用几乎相等的兵力围住了赵括,如果不是借助地利,时机把握得宜,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虽然付出了弃车的代价,但是完全值得,红车虽死犹生,黑车虽生犹死。
当然棋局至此,还没有结束,而且是到了决定最后胜负的生死关头。
炮镇五子,威力固然奇大,但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它只是‘镇’,而不是‘杀’。
象棋,是以杀死对方将帅为判定胜负的唯一依据,老将再凶险难熬,只要没有被杀掉,就意味着棋局还没有结束,一切都还有变数。
历史上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昔日夏桀囚成汤,纣王囚姬昌,何其猖狂,最后亡天下的正是桀纣,得天下的就是汤武。
近一点的,项羽的利箭已经射中刘邦胸口了,最后还是让人逃过一劫,垓下一曲,空叹英雄末路。
以史鉴局,炮镇五子并不是万无一失,胜局已定,反而凶险至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功败垂成。
炮镇五子最怕的就是两条,一是中炮立不住,最后放虎归山,二是久久不成杀,给敌以喘息之机。
是以炮镇五子,利在速杀,害在久战而不下。
王丹和彭高祺都明白这个道理,红方一路边炮发出,就是为了给黑将最后的一击。
但问题是现在轮到黑方行棋。
彭高祺马6退7,回马槽位,看住了红右边炮下底的点位。
王丹炮一平二,往左挪一步,还是要下底绝杀。
彭高祺马7进9,跳到边路,又看住了二路点位。
王丹炮二平三,又往左挪了一步。
彭高祺马9再退7,回到槽位,正把红炮拦住。
来回来折腾了几趟,红方宫顶炮被边马拦住,始终无法下底。
黑方的单马在槽位边象位反复横跳,正好把红炮沉底绝杀的三个点位全部守住。
王丹一看,这不行啊,赶紧派上最后的支援兵力,屯在九路的左边马。
边马的利弊,一个‘屯’足以说明所有,开局至今,前方厮杀得如此惨烈,红方双车都阵亡了,它还窝在后方,一步未动,如果不是形势所逼,只怕棋局都结束了,它还在边路待命。
当然,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正因为它屯在边路,远离战场,才有可能在如此激烈的局面中幸存下来,成为后期至关重要的生力军。
但是不可否认,相较正马,边马的出动效率确实要慢了不止一拍。
首先要先挺起边卒或者相位卒,活通马路,再算上距离上的差距,比之正马,它加入战场确实是一个更加漫长的过程。
但是现在,王丹手上只剩这匹边马,只有死马当活马用,快马加鞭往前攒。
首先兵七进一(红左),挺兵活马!
彭高祺的车炮被红方中炮镇住,8路马要防守底炮,挪动不得,但她并非无子可动。
王丹有生力军,她同样也有,而且比王丹的更快更厉害,那就是先前被红方车炮联手赶回家中的1路边车(红左)。
没得说,车1平2,出右直车。
大车出动,如猛虎出笼。
王丹一看不得了,哪敢耽搁,赶紧马九进七,向前一跃。
彭高祺车2进4,提车巡河。
王丹此时才马七进五,跃马河口,已经慢了一步。
不得不承认,车到底是比马快,双方的动力引擎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黑车后出,两步就到了河口,红边马先行一步,还落在了后面,将将好不能过河。
彭高祺车2平5,占住中路,后面咬着中炮,前方顶住红马,当真是威风八面,勇不可当。
红方的中炮眼看要立不住,马也窜不进去,炮镇五子的杀势就要瓦解冰消。
关键时刻,王丹一手炮二平九,炮打边象,右炮左移,完全奠定了胜局。
这招乾坤大挪移,实在是妙不可言,将炮迅捷灵敏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黑方的9路马只能在右边干瞪眼,它是短腿儿,无论如何做不到一步之内翻山过河。
这手炮打边象,又与之前的巡河炮沿河十八打正好前后呼应,正因为前面打散了黑方双象,才给了红炮左右翻腾的空间,但凡少了一步,绝无可能形成如此精巧的杀势。
现在红炮下底,又是一步成杀,黑马鞭长莫及,只有刚刚才赶到前线中路的巡河车能承担勤王保驾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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