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何助离职一事惊起了点点波澜,这段时间内一切还算安稳。
薛潜的伤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回薛家了,可这天薛家一个人也没有来。
简知沅本来是顺便去看乐乐的,见此只能把薛潜给送回去。
一路上他非常沉默,脸上还留了淡淡的疤,不过好在医生说他们小孩子恢复力强,会慢慢恢复如初的。
为了让他开心点,简知沅给他讲了个冷笑话,嗯……就真的挺冷的,他配合着扯了扯嘴角,依旧没有过多情绪。
“薛潜,你在担心什么吗?”
“不知道,简阿姨,我总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她反问后摸了摸他的额头:“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回医院去看看?”
“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的回答让她一愣,那就是心里不舒服了,随着距离薛家越来越近,他的不安感骤升,甚至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
到了薛家门口,简知沅看着他解开安全带往里走,以防万一,她没有立即离开。
简知沅打开车窗,手指焦急地敲动方向盘,大概半小时后,她果然看见薛潜出来。
他身后跟了一个中年女人,面相刻薄,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薛潜背上还背了一个洗到发白的书包,之前他没回薛家的时候简知沅就看他背过。
她赶紧下车走向薛潜,狠狠睨了眼他身后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哟,傅太太啊,您来得正好,顺路的话捎上我们一段吧。”
“我问你,怎么回事!”
简知沅听到妇女毫不客气的声音,便知道她对薛潜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态度,不由得语气硬了几分。
“没什么事。”妇女讪讪地收敛了神色,解释说:“就是我们薛总去出差了,走之前和我们夫人商量说把大少爷送出去单独住。”
“单独住?!”
薛潜才多大,他们竟然让他独居,简知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着薛潜:“这是真的吗?”
“嗯。”
她被气笑了,薛潜住院这么久,薛家没有点关心关怀就算了,刚出院就把人撵出家门,真有他的。
“我去帮你说!”
“简阿姨……”
薛潜拉住她,眼里有祈求,也有歉意,他不想让她为难。
“傅太太,您别激动,不是我们薛总和夫人排挤大少爷,而是真心实意地为他着想啊,他们都知道大少爷回来不久,对家里人也有偏见,他待的不开心,影响他的身体和学习,所以我们夫人深思熟虑后觉得让他出去住会更好,而且也不是让他单独一个人生活,这不是还有我跟着去照顾他么。”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哪怕迎着简知沅不悦的目光依旧不住嘴,能是个善茬才怪了。
估计是见简知沅没反应仍旧生气的样子,她又放软了语气,呵呵干笑两声,用力扒拉了下薛潜。
“不信您问他自己啊,他也很愿意出去住的,是吧大少爷?”
薛潜低下头,简知沅能感觉到他神情的低落,轻轻抚了抚他的背。
“别害怕,跟我说实话。”
“我可以出去住,没关系的。”
“你……”
她听到这个回答,叹了声,或许他确实想离开薛家,但绝不会愿意以这样的方式!
“走吧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那给大少爷收拾房子呢。”
一口一个大少爷,听着像是尊重,实则满是轻视和不情愿,十有八九是薛潜后妈的人。
“走,我跟你去看看。”
简知沅带着薛潜上车,在后面的人要跟上来时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顺势挡上。
“你们家送人出去独居不准备车是打算走路去吗?”
“您这不是有车……”
“我说了给你坐吗?你配?”
简知沅眸色冷沉,把她推开,快速把车开走,任由后面的人在原地气的跺脚。
到了薛家给薛潜安排的独居住所,刚进去就令人感觉浑身不适,这根本不是适合人住的地方,更不适合小孩子住。
逼仄的居民楼里全部都是牛皮癣小广告,穿着暴露的女人随意从独居男人家里出来,甚至看到薛潜这种孩子也不放过,飞吻……抛媚眼……
强忍着恶心带薛潜来到他那间门口,推门进去,门框吱呀呀作响,推门进去,里面一片狼藉。
这甚至不是新房,而是不知道住过多少户人家的老旧破房!
她难以置信地把薛潜往外拉:“这里是住人的地方吗,跟我走!”
转身正看见那个保姆拎着东西从楼下吭哧吭哧跑上来,喘着粗气。
“别……别走啊,我会给大少爷收拾的,收拾收拾就好了,这地方不比他以前住的好啊,薛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薛总想让他忆苦思甜,用心良苦啊。”
好个忆苦思甜,可薛潜根本就没甜过,需要忆什么苦?!
简知沅第一次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怒意,竟差点一把将女人推下楼去,纯属被气的!
“这破地方你们爱住就自己搬过来,折磨一个小孩儿你们可真厉害,薛家这次干的缺德事我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