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马智心中仍存有几分疑虑与敬佩。
他曾见过不少大夫,但与吴夫人相比,总觉得后者在医术上更胜一筹。
“待墨竹回来,立即熬制药剂给王管事服下。”
冉禾安排完毕,随后与吴诩转入正厅。
马大娘热情地为他们端上了热茶,并拿出自制的乡间小吃——香脆的炒豆。
“婶子,您别忙了,坐下休息会儿吧。”
冉禾贴心地阻止了想要出去为他们购买糕点的马大娘。
“娘,您也坐吧。”
马智附和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拒绝的坚持。
拗不过二人的坚持,马大娘深知他们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谈,于是便默默地退入厨房,将正厅留给两位贵宾。
“马智,详细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冉禾的语气平静而专注,仿佛正拉开一个至关重要的序幕。
尽管他们已经从护卫那里大致了解了情况的轮廓,但想要捕捉到事件每一个微妙的褶皱,仍需亲耳聆听亲历者的口述。
马智未加思索,便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重新叙述了一遍,其内容虽与护卫所提供的消息相差无几,却无疑更为丰满细腻,如同一幅画卷被细致入微地描绘出来,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就是这么回事。”
马智的话语中带着一份难以承受的重量,仿佛那些回忆正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不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讲述着。
吴诩的眉宇间藏着探究的锐利,继续追问道:“当那些强盗初现时,他们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马智沉吟了片刻,仿佛那句话还回荡在耳边,“他们冷酷地宣布:‘所有值钱的,都给我留下。’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面对如此挑衅,你们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是马叔提出了给那些恶徒一笔银钱,请求他们离开,但遗憾的是,他们断然拒绝了。和平的橄榄枝被无情地折断后,双方很快陷入了激烈的冲突之中。他们挥舞着刀刃向我们猛冲过来,若不是此次恰好聘请了镖师随行,恐怕我们无法全身而退,只能落得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说到这里,马智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你说到了镖师?”
“是的,自从上次意外发生之后,马叔心中始终难以释怀。因此,三伯建议我们进城请来专业的镖师来押运货物。可谁曾想,即便有镖师的保驾护航,再加上村里众多壮丁的协助,我们还是未能抵御住那些山匪的凶猛攻势。”
马智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沮丧与无力感。
“镖师方面的情况怎样?”
“损失惨重,一人英勇牺牲,三人身受重伤。”
“是哪家镖局的队伍?”
“威武镖局。”
告别正厅,吴诩侧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命令:“去,查一查那个镖局的底细。”
“遵命。”
阎八刚离去,阎一便匆匆赶来,带来了新的情报:“家主,阎五回报,据他调查,在那一片区域活跃的山匪,过去从未对马家村的货品有过任何骚扰。”
冉禾与吴诩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中既有默契,也夹杂着一丝即将揭开谜底的兴奋。
“我的直觉没有错,背后的确有人在暗中操纵。”
冉禾的话音中带着一丝冷冽,仿佛已看穿了背后的阴谋。
吴诩即刻做出指示:“务必彻底查清楚织云县商会的一切底细。”
阎一领命,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冉禾夫妇暂时居住在村里,逐一拜访了遭遇不幸的家庭,表达哀悼之情,并特意探望了马勇伯。
“吴老爷、吴夫人,这次的事真是让你们费心了。我已经联系了周边几家织布坊,他们的布料品质也不错,明日我让马智带二位去看看。”
马勇伯的话语中满是诚恳与自责。
此刻,马勇伯不仅没有逃避责任,反而将一系列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人让人由衷信赖,也令人尊敬。
冉禾轻轻挥手,宽慰道:“这件事不急。我今天恰好赶上村里召开大会。你们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了吗?”
“你也看到了,村里大部分人都被吓怕了,只求能平安度日。我们几个纵然心有不甘,可失去了众人的支持,就如同没有了柴薪的火焰,再怎么燃烧也无法成势。更何况,我们还要面对那些大型织布厂的压制。”
马勇伯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沧桑与疲惫,这段时间他所承受的压力,不言而喻。
“就这么放弃,难道不会心疼吗?”
“不放手又能怎样呢。”
马勇伯语气中满是无奈,“没有资金,没有人手,我们寸步难行。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马智几次欲言又止,但都被残酷的现实堵在了喉咙,那些话像是卡在了喉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如果提供资金,提供人手,你们还能不能重振旗鼓?”
此言一出,马智和马勇伯皆惊讶地望着冉禾,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呆滞与不敢置信,似乎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良久未曾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