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蛋帮忙晾晒蘑菇,对这位突然出现的“新家人”充满好奇。
经过大宝小宝的介绍,他渐渐接纳了吴诩,羞涩地打了声招呼。
冉禾驾车远去,心中盘算着,或许应该请朱翠花的丈夫帮忙,给吴诩制作一台轮椅,方便他在庭院中自由行动。
不管他们之间感情如何,为了孩子,她愿意承担起作为妻子的责任,更何况他们已经自立门户,属于他们的责任与重担,她绝不会逃避。
牛车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缓缓前行,几束温暖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斑驳地洒在几位大婶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
她们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同情与无奈,在车厢内轻轻回荡。
“冉禾,听说吴家终究是把吴诩送回你那里了?”
其中一位大婶挑起话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询。
村子虽小,却是个消息传递迅速的地方,吴诩的回归,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成为乡亲们茶余饭后的热点话题。
“说真的,吴家人做事太不近人情了。吴母辛苦赚钱养家,好不容易你们一家子眼看就要苦尽甘来,吴诩这当口回来,不仅生活重担落在了你的肩上,还得额外费心照料他,这份辛酸,旁人哪里能懂。”
言辞间,大婶们的眉宇紧蹙,透露出对冉禾境遇的深深同情。
冉禾的生活确实安排得密不透风,照看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松应对的小事。
她的心,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紧紧缠绕,既要维持生计的运转,还要兼顾吴诩的日常起居,这无疑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你说这命啊,为何偏偏就选中了他?吴诩在福山村,那可是出了名的有为青年,做镖师时,月入一二两银子如探囊取物,如今却因腿脚不便,好日子戛然而止,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言语中满是叹息,可话音未落,邻座大婶一个微妙的眼色制止了这场议论,显然,在冉禾面前,这些不吉利的话语并不合适。
冉禾面容平静,眼神中闪烁着超乎常人的坚韧与淡然。
在命运面前,她选择了坦然接受,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早已写好的剧本。
“往后日子虽艰难,但我自有打算。吴诩与吴家早已断了联系,作为孩子们的父亲,只要他能够安分守己,我自会陪他到老;可若他心存不轨,我也绝非逆来顺受之辈。”
冉禾的话掷地有声,彰显出她的独立与坚强。
村民们对她的行事作风早有耳闻,家中人口的增加,不过是多添一副碗筷的小事,外人无须过多担忧。
抵达小镇,冉禾与众人告别,步伐坚定地迈向医馆。
医馆门前,那位急于拔牙的富商已早早等候,神色中交织着期待与紧张。
不得不提,冉禾所开的草药确有奇效,仅仅两天,富商那原本痛不欲生的牙疼便减轻不少,夜晚终于能够安眠。
但愿这美好能够延续,可冉禾曾言,此药仅能缓解一时之苦,数日后疼痛必将卷土重来,因此,在深思熟虑后,他决定采纳拔牙的建议。
知晓手术时冉禾会施以麻药,减少痛苦,他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勇气随之而生。
医馆内,冉禾将精心挑选的草药递给一脸稚嫩的药童,自己则在一旁坐定,准备接诊。
医馆的许馆长不在前厅,依循冉禾的指示,他正忙着布置一间尽可能干净的手术室,虽然条件简陋,但力求让患者感到舒适。
一番细致的检查后,冉禾确定富商的牙齿已做好拔除准备,便嘱咐药童先稳住后面排队的病患,自己则着手准备手术。
在许馆长精心准备的临时手术室内,光线被一盏简易的大灯聚焦,直射向手术区域,为精细的操作提供了必要的照明。
见许馆长没有离开之意,冉禾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即听他诚恳开口:“冉大夫,我能留下看看吗?拔牙治病的场景我还从未见识过,心中甚是好奇。”
许馆长的话语简单直接,但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毕竟,在这座小镇,冉禾的医术几乎被视为奇迹,解决了许多棘手病症,医馆上下无不对她抱持着敬仰之心,生怕有丝毫怠慢。
冉禾略微沉吟,心中暗忖,拔牙这项工作虽然平凡无奇,但在人前展示亦无伤大雅,况且有个人搭把手总是好的。
“那就这样吧,待片刻为我传递些工具如何?”
她微笑道,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助手,自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份免费的助力。
富商平躺在简陋的床铺上,灯光如剑,笔直地照在他的脸上,映照出手掌难以自制的微微颤动,内心的忐忑仿佛要溢出胸膛,满是对未知的恐惧和不安。
“放宽心,麻药一上,疼痛便不再是问题。”
冉禾轻声安慰,她的声音平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安定力量。
随后,她熟练地戴上乳胶手套与口罩,从银光闪烁的托盘中精准地拿起手术器械,正式开启了治疗的序幕。
细长的针尖缓缓刺入牙龈边缘的柔软组织,带来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微妙刺痛,就像被微风拂过水面,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