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不喜欢惹眼,也不喜欢花时间处理人际交往,但这并不是说她是个内向腼腆的社恐。
她只是懒得跟人维持不亲不近的关系。
在交友方面,她很佛系,如果要靠定期社交活动才能称之为朋友的友谊,她并不需要。
宋成煜知晓她宁愿咸鱼躺床上24小时,也不愿意浪费时间跟人虚假打交道。
而成年后留在四九城,上流宴会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纵容她,放任她出国。
林嘉月恰恰与祝夏相反,前者热衷交际,活跃于各种宴会晚会。
说起来,她们相识的过程很魔幻。
春夜,祝夏坐在长椅,望着查尔斯河的湖景和河对岸高耸的建筑,正欣赏惬意,突然听到抽泣声。
她循声望去,瞧见了蹲在地上失恋痛哭的林嘉月。
祝夏好心地将自己手帕递给她,林嘉月顶着一双红肿眼睛接过的同时在她旁边落座。
于是,祝夏从欣赏春夜美景变成了倾听梨花带雨的女孩子哭诉她室友抢了她男朋友的爱恨纠葛。
起初,祝夏心想,这姑娘眼泪那么多用来浇花,花肯定开得灿烂。
结束那一刻,她赞叹,这姑娘语言水平真高,滔滔不绝讲了一个小时不仅不口渴,还很有逻辑。
知晓林嘉月是新闻学专业学生后,祝夏就见怪不怪了。
犹记得,林嘉月崩溃哭了半天,心血来潮叫她一块骂渣男。
祝夏想了想,真心实意地骂:“他得了青年痉挛痴呆症。”
林嘉月听得噗嗤一笑。
每每想起祝夏新奇的骂人话语,林嘉月都开怀大笑。
两人在电视台附近的餐馆吃饭,林嘉月拿着筷子,眼巴巴望着祝夏,“Baby,你脑子怎么那么好使?”
“我有特殊秘诀。”祝夏曼声说。
林嘉月求知若渴,“什么秘诀。”
“睡觉的时候把书籍当枕头,这样书里的知识就都跑进脑子了。”
林嘉月冥思苦想,很显然她相信祝夏说的科学神迹了。
祝夏忍不住笑起来,“你不会在考虑买枕头书吧?”
“好啊。”林嘉月又恼又笑,“你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诌乱说。”
餐桌上摆着芝士龙虾、清蒸石斑鱼、豉椒带子、海胆蟹仔炒饭四道菜,保持了粤菜的传统风味,以清淡、甜鲜为主。
吃到一半,祝夏问:“你上司还在为难你吗?”
港区最大的商业电视台位于新界西贡区,拥有多个频道,如翡翠台、明珠台,包括新闻、财经、娱乐、综艺、电视剧等各类栏目。
林嘉月今年转到娱乐栏目,开会讨论栏目专题时,她的上司频频挑她的刺。
“他为难是他的问题。”林嘉月好心态说,“我只是个记者,工作那么多,偶尔一定会有出错的啦。”
祝夏上下扫视她,丰盈浓密的长发,做工考究的套装,叠戴搭配的珠宝,妥妥的时尚职场丽人。
眼眸流转,她弯唇浅笑,“Fake it till you make it。”
闻言,林嘉月抬起纤细精致的翘眉,举杯与祝夏碰杯。
“Yes!公共资源属于每一个公民。假装舆论场是自由的,直到它真的变自由!”
吃完饭,林嘉月秉着有自尊有自信挺起胸膛做人的原则,分别之前精力充沛说:
“人是不应该被工作占据所有生活的,下周六晚上一起去看赛马吧。”
祝夏冁然而笑:“OK”
看着林嘉月的笑容,祝夏恍惚想起那个浓郁夜色。
昔日痛骂渣男的少女,如今已经成为新闻一线的记者。
月亮,是个敢爱敢恨、昂扬自信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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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港城中西区的中环,是港城的政治及商业中心。
这里车子左舵,行人靠左走,英标插座。大楼1层实际上是2楼,G层才是1楼。
中环的高楼比肩接踵,拔地而起的摩天楼宇中最为瞩目的莫过于挂着华港集团中心楼标的写字楼。
该楼经LEED铂金认证,在能源上自给自足,不需要市政电力支持,价格昂贵,无处不彰显着拥有者的财力雄厚。
鲜少有人知,顶层的董事办公室里藏着一面油画墙。
男人站在诺大绚丽的油画前,头顶灯光倾洒而下,淡薄白光笼罩着他清贵高挺的身躯。
蔡叔推开门,就看见贺连洲背对着他,专注望着挂在墙上的绝美油画。
那是一幅由世界顶级油画大师Pean亲手绘制价值连城的油画。
女孩趴在巨轮的栏杆上,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背上。薄款针织毛衣和灰色百褶裙,和煦微风吹拂她发丝。
弓着腰的姿势,裙摆随风轻晃,双腿修长白皙。纤细脚踝边趴着一只白色的萨摩耶狗。
太阳西沉,一轮橙黄圆月挂在半空,天际绽放出灿烂的彩霞,紫色与金色的晕染为天幕覆上迷离浪漫的色调,云彩在她身上反映出颜色。
人与景交织映出一幅壮丽绝伦、栩栩如生的鲜活油画。
不知是景衬人,还是人衬景。
从蔡叔的角度望去,男人指尖夹着根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