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
自古以来,都是人杰地灵之地。
但自从仁宗时期,柴家迁入,这里就彻底变了个模样。
俨然就是一副“朝中朝”的模样。
凡柴家画线圈禁之地,皆属柴家,子民皆属柴奴。
就连所在县名,都被擅自更改成了柴县。
平时所圈之地,非但无需交税,还常年在家豢养打手死士,仗着朝廷不敢动他们,也更加肆无忌惮,在整个大名府也是一手遮天!
然而在靖康之时,面对金国南下,柴家人又是第一个逃跑的,少部分没来得及逃的,也立马投靠了金国,只是金国不待见这帮人,就第一时间给砍了。
后来金国退走,新宋建立,那些逃走的柴家人,便又堂而皇之的回到这里,重新圈起了自家的势力。
而如今的家主,名唤柴恪。
至于那与之有勾结的县令,姓宫,人常称宫县令。
其曾是柴家家奴,会谄媚,懂逢迎,于是就被柴家保举了一个县令的官差。
柳尘带人进入柴县之后,却也并未急着找这两家。
而是直接找了家客栈暂住下来。
“这件事毕竟出自前朝,本王也不能只听你一家之言,你能明白吧?”
刚一住下,柳尘便对着裴软软问道。
“王爷做事谨慎公道,自当如此才是。”裴软软点头说道。
“嗯。”柳尘满意说道:“那么接下来,本王要你去办一件事,就是去县令大堂告状,你敢不敢?”
之所以要去县令大堂,主要是这里还跟过去一样,并未遵循新宋的政、法分离制度,依旧被县令把持着政令及生杀大权。
“民女这就准备状纸。”裴软软认真说道。
说完,便写了状纸,然后带去了县衙。
到地方以后,先击登闻鼓。
后有衙役出门,本想呵斥敲鼓之人,但见软软生的国色天香,姿容绝代,也立刻变了一副脸色,并笑问道:“姑娘敲鼓所为何事啊?”
“告状。”裴软软答道。
“这……”衙役停顿了片刻,“我说姑娘啊,你想告状,可知晓衙门规矩?”
裴软软摇头,“民女不知,还请官爷明示。”
衙役咧嘴一笑,说道:“嗯,看你孺子可教,我跟你说说也无妨,首先,你敲了鼓,就要交动鼓费一千钞。”
“跨过这个门槛儿,要交跨槛费一千钞。”
“走过道入堂,要交踩砖费一千钞。”
“入堂后有房顶遮着,要交遮瓦费一千钞。”
“大堂上衙役师爷要出班,出班费每人一千钞。”
“县老爷升堂断公道,公道费五千钞。”
“开堂后,依照案子大小,还要补一笔道理费,一条道理一条金砖,案子越大,金砖也得越大,最后要想赢,那就看谁最后孝敬的道理更多了。”
听完这些话,裴软软偷瞄了街旁的柳尘一眼,见他点头示意,知道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就朝衙役说道:“那算了,民女没那么多钱。”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别急着走啊。”衙役忽然笑眯眯的拦住去路,然后说道:“姑娘,官爷我见你生的不错,招人疼,要不这样,官爷我虽是个看门的衙役,但大小也是个官。”
“这街面上的事儿,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要是实在难为,我倒可以帮帮你。”
裴软软见对方似乎话里有话,于是便随口问道:“那我要怎样报答官爷?”
“嘿嘿嘿……”衙役忽然阴笑几声,“你这样,官爷我也不要多,今晚到官爷家里,只要你够听话够懂事,官爷也不是不能帮你平个事儿。”
“不必。”裴软软冷声说道。
“你可别不识抬举,官爷我也是很少这么好心的。”衙役皱眉说道。
“让开。”裴软软呵斥道。
“好啊,行,有脾气,不过你还是不能走。”衙役嚣张道。
“你还想平白无故抓我不成!”裴软软气愤道。
“我可没说抓你,不过你刚才敲了鼓,动鼓费一千钞,你当我跟你说笑吗?”衙役挑眉说道。
裴软软本想说不给,不料却看到柳尘示意她把钱给了。
于是只好拿钱出来。
交了钱以后,裴软软乖乖回到柳尘身边。
“嗯,情况我大概也看到了,不过我还需要再看看县令是个什么模样。”
柳尘脸上古井不波,一片平静。
他不生气吗?
当然不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柳尘的表情越淡,事儿越大!
也是事有凑巧。
就在柳尘带着裴软软往回走的时候。
正巧看到远处一顶官轿迎面走来。
仔细一瞧,可不就是那宫县令的轿子?
柳尘止住脚步,然后对着裴软软说道:“去,拦轿告状。”
“好。”裴软软如今对柳尘也是言听计从,当即持状纸跑到轿前喊冤。
宫县令起初十分恼火,然而当帘子打开之后,他就立刻愣在了原地。
这裴软软实在太美了,仿佛那九天的仙女,月里的嫦娥,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