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元三年,九月。
赵构对韩世忠的进言感到不厌其烦,遂与秦桧合计,决定暂时收了他的兵权,让他离开朝堂一阵。
当然对于此时的赵构而言,他其实也不太想罢免韩世忠,毕竟当初他南下的时候,就曾被苗刘叛军俘虏过,当时就是韩世忠顺水南下,把他救了出来。
属于是有救命之恩。
但是,秦桧却理解错了赵构的想法,单纯以为赵构不喜韩世忠。
而做为一个弄臣,秦桧当然要把握机会讨好赵构,并亲自带旨来到韩府!
“陛下有旨,韩世忠危言耸听,乱我军心,且多次咆哮朝堂,欺君犯上,特令罢免官职,再不得入朝参事。”
秦桧眯眼冷笑着说道。
“什么?陛下怎么会……不行!我要见陛下!我要去见陛下!”韩世忠大声喊道。
“韩将军……哦不,如今我该称你贱民了,皇帝陛下现在根本不想见你,所以你还是省省心老实在家待着吧。”秦桧不屑笑道。
韩世忠依旧不服,“不!这不对,一定是你们进献谗言,蒙蔽了陛下!我……”
“行了!”秦桧忽然喝斥一声,“我说你们这些腌臜的北人,怎么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既臭且硬呢!”
“我还就告诉你了,你现在要是再不接旨,本官就可以马上用抗旨不遵,拿你问罪!”
“我……”韩世忠咬了咬牙,最后悲叹一声,“罢了,罢了,草民……接旨!”
“算你识相。”秦桧斜蔑韩世忠一眼,“既然圣旨读完,本官也该走了。”
不过临走前,还不断扇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不愧是粗蛮武夫的住处,到处都是一股子野人的酸臭味。”
韩世忠紧握双拳,克制再三,才忍住没挥拳打死这狗东西!
入夜之后。
韩世忠坐在府院的石凳上,一边饮酒,一边悲伤感叹。
而他的夫人梁红玉梁氏,则一直默默的看着。
“陛下糊涂,他糊涂啊!”
“面对新宋那样强大的武力,如今该做的本应先议和,再深挖洞,广积粮,谋提升才对,也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应付新宋,然而……唉!”
韩世忠一代猛将,此刻却难受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这昏君!是糊涂!巴掌不打在脸上,他是根本不觉疼!”梁氏也是十分气愤,“不就是罢官而已吗?稀罕了,谁愿做谁做!还不伺候他了呢!”
“话虽如此,只是可怜了无辜百姓啊!”韩世忠悲叹道:“以新宋如今的军力,不打则已,打了就必定是灭国之战!”
“到那时,那些无辜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听了这话,梁氏心里也有些不忍,最后考虑再三,说道:“既然皇帝陛下不听劝,那咱们何不换个方向,试试劝说新宋女皇呢?”
“我如今一介草民,即便入了伪宋,又如何能见到身居皇宫的女皇?”
韩世忠无奈道。
“谁说见不到?你莫不是忘了,从前你与那岳飞交情甚笃,如今他在新宋,已贵为一名将军,若你去找他,再由他引荐的话,也许此事能成!”
梁氏出谋划策道。
“话虽如此,但私下约见伪宋将军,这与通敌有何分别?”韩世忠犹豫道。
“通敌?谁是敌?哪个是敌?北人是敌吗?还是说汉人是敌呢?”
梁氏忽然严肃问道。
韩世忠闻言赶忙说道:“北人怎会是敌呢?无论南北,都是汉人,哪有敌我一说?更不用说我自己本身也是北人了。”
“既如此,又哪来的通敌一说?只要自己无愧于心,何必在意别人说长道短?”
梁氏认真说道。
韩世忠沉默片刻,最后一咬牙,决定采纳夫人的意见。
到了次日一早。
韩世忠早早乘马车北上。
然而也不知是否被监视了,所以才刚出城,消息就传到了皇帝耳中。
再经过一些奸臣的添油加醋,直接把他说成想要反叛,导致皇帝赵构当场勃然大怒!
并令禁军前往拦截捉拿!
而韩世忠这边,才刚至城郊,一队禁军就忽然快马杀到!
直接拦停了他的马车!
禁军教头随即高声宣旨:“陛下有旨,韩世忠不忠不义,辜负圣恩,妄图叛国北上,特令御前禁军前来捉拿!”
“韩世忠,快些束手就缚吧,免得等下大家都不好看。”
韩世忠眉头深锁,走下马车回道:“我此行只为止息干戈,何来叛国一说!”
“更何况!若我真想判离,何不携家带口一同北上?反而留家眷在大宋自缚手脚!”
禁军教头一听,挑眉说道:“你不提你的家眷,我倒是差点忘了,如今你的家眷也早就被关押待审,就差你回去一家团圆了。”
“什么?”韩世忠大怒,“你们怎敢动我家人!”
眼见韩世忠发怒,禁军们也赶忙拔刀警戒,因为他们深知韩世忠的勇武,若真动起手来,那也不是好相与的!
韩世忠见状,却怒极反笑,脸上尽显鄙夷与嘲讽之色!
想他当初随君南下,做为从龙之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