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悠宛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她的哭声又细又轻,像是随时要哭断了气儿一样:“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当年臣妾听闻边关传来噩耗,宁愿背着天下人的唾骂,以一介未出阁的女子之身远赴边关,就是为了救您。”
“臣妾对您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皇上!”
“那他是怎么回事?”季璟指着瘫软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李锐。
王悠宛眼神一闪——幸好她一早准备好了脱身之词。
她低头用手帕擦拭泪水,再抬眸时眼底是一片无辜之色,她大声喊冤:“臣妾确实是给李神医送了信,不
知为何会落入此人手里。”
季璟凤眸泛冷:“你既说是跪求了一天一夜才求得李神医救朕,如今却是连他的脸也不认得?”
“李神医性情古怪,臣妾见他时他戴着斗笠面纱,臣妾并未曾见得他的真颜。”
季璟仍是不信:“你连他的脸都没见过,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行踪的?”
要知道就连梁帝派出大量人马都找不到李神医的踪迹。
“这”王悠宛一时噎住了,不过很快又反应了过来:“是一位好心人告诉臣妾的。”
她继续编道:“当时臣妾听闻您受伤了,六神无主,
曾去护国寺为您祈福,一位不知名的香客在听闻后告诉了臣妾神医的行踪,现在想来定是上天怜悯,皇上洪福齐天。”
听到这里,就连宋瑾言都差点忍不住为她鼓掌。
王悠宛是有点小聪明的,如若不然,她也不会仅仅依靠一个虚构出来的“恩情”,就从王家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摇身一变成了尊贵的宛妃。
若不是她自己作死对如儿下手,惹得她忍无可忍,恐怕现在还稳坐妃位。
她凉凉地开口道:“宛贵人这演技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王悠宛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极其怨
毒,眨眼工夫又消失了,再细看时还是那副柔弱的病美人样。
“宋姑娘同如妃娘娘交好,一向不喜本宫本宫心里明白,但本宫做了什么你要如此赶尽杀绝,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宋瑾言翻了个白眼:“别乱扣帽子,谁想置你于死地了?这个假神医难不成是我找来的吗?”
王悠宛神色变幻:“那谁又说得准呢?或许是你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也未可知。”
“宛贵人可真懂如何倒打一耙。”她冷笑道:“可惜,昨日我揭发这个假神医时有衙差赵二和围观的百姓为证,但凡宛贵人
出门走一圈都能知道这件事儿。”
假神医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但王悠宛最近的心思全在和宋瑾言争宠斗法上,压根就没出门,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件事。
她猛然想起今早莲香慌里慌张的神情,原来竟是这事儿,可恨她晚了一步!
她心头翻滚不已,掌心都掐破了,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她心里明白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要打消季璟的疑心,就算不能全部消除,至少要让他对她心生怜惜。
她就不相信面对一个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女人季璟还能这么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