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季璟微微挑眉,看样子李神医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王悠宛觑了眼他的脸色低声解释道:“爷,妾身当时怕泄露军机,未曾告诉神医您的真实身份,只说您是”
她脸上浮现红晕,似乎有些羞赧:“只说您是妾身的心上人。”
李锐不过是个江湖骗子,这样的人王悠宛是信不过的,因此在派人接触时刻意隐瞒了真实身份,万一事情败露自己也可想法子脱身。
她的目的一来是提醒季璟,自己可是跪了一天一夜,又舍了心头血才求得李神医将他救活的,二来也是为了体现自己心底善良,体恤黎民百姓。
只
要有这份恩情在,再加上她的谋划,后位也并非不可能得到!
“李神医,此番我请您前来,一是为了当面答谢您当年的恩情,二也想请神医救南疆百姓于水火之中。”
王悠宛眼眶泛,竟是朝他行了跪拜大礼:“只要神医肯出手相助,您有什么要求妾身都愿尽力去达成,即便是要放干了心头血,妾身也绝无怨言!”
季璟没想到王悠宛为了南疆百姓能做到这个地步,神情动容,心里对她的厌恶减轻了些。
他朝她伸出手,温声道:“你身子弱,先起来吧。”
王悠宛见季璟果然转变了态度,眼底快速掠过一抹得意。
她脸上带着凄婉的
笑,柔荑轻轻搭上季璟的手心:“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臣妾死不足惜。”
宋瑾言在一旁冷眼旁观,只觉得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原来季璟说的王悠宛对他有救命之恩指的竟是这个!真是好一个鸠占鹊巢!
若不是自己是当事人,一早知道这个李神医是假的,宋瑾言都要被她精湛的演技骗过去了。
她压着怒火,冷笑了一声道:“王姨娘的血真是灵丹妙药,不但能救人性命,还能破除瘟疫?”
她语气里的嘲讽太过明显,惹得季璟皱起了眉:“你何必这个态度,宛、儿也只是为了南疆百姓,并无恶意。”
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宜现在
暴露,季璟及时将“贵人”两个字咽了下去。
“宛儿?”没想到这个称呼却刺痛了宋瑾言的心,她面色更加冷了几分:“是啊,在爷的心里,您的‘宛儿’永远是善良无辜的,永远不会有错,错的都是旁人。”
季璟眉头紧拧:“我何时说你有错?”
“奴婢的错大了!”她最大的错就是当年不应该求师伯祖出手救季璟,也不至于如今将自己和家人弄至这步田地!
她攥紧手指,语气尖锐:“你但凡用点脑子,就知道用心头血救人这个说辞有多么荒谬!还有!”她指着李神医:“你看他像是有半分神医的样子吗?”
王悠宛和李锐闻言
心下一惊,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季璟被她的态度弄得火气也上来了,他脸沉了下来:“当时朕性命垂危,醒来时只有宛儿在身边,不是宛儿救得我,难道还是你吗?”
宋瑾言见他口口声声都在维护王悠宛,只觉得心灰意冷,身体像是一瞬间被卸去了力气,连火都发不出来了。
从没有一刻,她觉得自己如此可悲。
如果不是为了南疆的百姓,她甚至连告诉季璟自己才是当初救她的那个人的欲望都没有。
她死死地咬紧牙,只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在眼眶中滚动,她捂住脸,有滚烫的液体从她指缝间滑落,无声地滴落到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