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比起奴婢,自然是孩子的安危更重要。”
宋瑾言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下一刻,在季璟还没反应过来时,她拔了头上的簪子对准微微隆起的腹部。
“你想干什么?”季璟目眦欲裂,想伸手抢过她的簪子,又怕她一时过激真的刺了进去。
“让奴婢去南疆,否则,今天皇上看到的,就会是一尸两命。”
她心跳如擂,掌心湿滑,手上却仍稳稳握住簪子。
她在赌,赌季璟对这个孩子的在意,赌季璟最后会同意。
气氛剑拔弩张,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季璟攥紧双拳,铁青着脸,额上的青筋一鼓一鼓地跳动着。
“第二次了,宋瑾言!”
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眼角一片猩红。
“这个孩子对你来说算什么?朕对你来说算什么?我们都是你能轻易舍弃的东西,是吗?”
见她不语,季璟大声吼道:“回答朕!”
宋瑾言紧抿着唇,攥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着,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凸显。
她也想问季璟,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是供人解闷的玩意儿,还是别的什么?
是她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但最终她只说了一句:“不要逼我”
良久,季璟眼里的光慢慢地黯淡了下去,在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时候,他哑着声开口:“如你所愿,三日后启程。”
说完,仿佛再不留恋般,他拂袖而去。
宋瑾言虚脱地软倒在地上,放松下来后才察觉到手心刺痛,原来被簪子划伤了
。
双喜和秋玉进来时见了她手心里的血吓了一跳。
“姑姑,你这是怎么了?”双喜连忙帮着秋玉将人搀扶了起来。
宋瑾言深吸了口气:“没事。”
好半晌收拢了情绪,她突然道:“过几日我就出宫了。”
双喜闻言瞪大了眼睛:“姑姑你在说什么呀?皇上怎么会允许你出宫。”
秋玉却想得更深,她直接问道:“你去哪里?”
宋瑾言微抿了下唇,犹豫过后还是照实说了:“南疆。我的家人在那里。”
秋玉一听变了脸色:“南疆在闹瘟疫,你”
见她神色坦然,她止住了话头,脸色难看道:“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因此我才更要去。”
“你决定好了?”
“嗯。”
“那我跟你去。”秋
玉果断道。
宋瑾言猛地抬起头:“秋玉,你不需要这样。”
“主子已经将我给了你了,你就是我的主子,你去哪里,我自然去哪里。”
说完,她甚至还笑了一下。
宋瑾言却没她的好心情:“我去的地方很危险。”
“正合我意。”
像是想清了什么,秋玉内心一片轻松,难得俏皮地朝她眨了下眼睛。
双喜虽然不太听得懂她们的话,但也知道宋瑾言是要走了,顿时“叭”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扒着她的腿:“姑姑,你也带双喜走吧,好吗?”
宋瑾言眼眶有些酸涩,也有些哭笑不得。
她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好了,我又不是不回来,我就是出趟门。”
秋玉在一旁神情黯淡了下来。
宋瑾言哪里还有命回来
。
此去南疆,路途遥远不说,一来一回的,等回了京,怕是要大半年了,大半年的时间,宋瑾言身上的精血,也被噬心母蛊吸得差不多了。
等到噬心母蛊成熟了,她也就死了。
想到此,她眼眶也红了起来。
宋瑾言见状冲她安抚一笑,轻轻地摇了下头。
双喜单纯,宋瑾言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只是反复让宋瑾言保证会回来。
得到保证后便又没事人一样,欢快地出了屋子。
“这么骗她好吗?”秋玉冷着声。
宋瑾言有些无奈:“等她长大些就好了。”
生离死别,人生总是难免要经历的。
她道:“谁都不会永远陪在谁的身边,最终我们都要孤独地走。”
秋玉于是便不说话了。
是啊,谁又能陪谁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