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季璟腾地站起身子,失手之下打碎了案桌上的汉白玉茶盏。
秋玉跪在地上,面色也不见惊慌,镇定道:“宛嫔娘娘确实是这么说的,说皇上您只是拿姑姑试药。”
季璟缓缓坐了回去,面色阴沉。
他知道噬心散余毒未清,但太医并未告诉他噬心散余毒会通过行房过到同房之人身上。
李太医给宋瑾言把过脉,而且不止一次,如果宋瑾言中毒,他不可能不说。
空穴来风,王悠宛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切总有因由。
他眼眸幽深,冷声道:“把李太医叫来。”
李太医是太医院院判,医术在众太医之上,若是他没诊断出来,想必其他
人也诊不出来。
李太医熬药熬到一半又被叫去启元殿,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住地祈祷可别是人又出状况了。
等知道季璟叫他来的缘由后,一张老脸严肃了起来:“皇上这是听谁说的?皇上体内所中乃是南疆奇毒噬心散,医术记载寥寥,并未提及余毒会通过精血过到同房之人。”
实在不能怪他医术不精,当时整个太医院翻遍了医书孤本也未找到太多记载。
李太医沉吟了下道:“苏老或许知道”
苏老是上一任太医院院判,医术精湛,只在李神医之下,当时季璟能活下来,还是依靠苏老的医术,才将他从鬼门关硬生生拉了回来。
只
不过
李太医眼角的余光觑向季璟,若是苏老知道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儿如今躺在床上,而且罪魁祸首还是站在这儿的皇上,就未必乐意救了
毕竟和他的医术齐名的,还有他的硬脾气。
若不是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想必早就被砍了八百次头了
季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想到躺在床榻上的宋瑾言不免心虚了几分,轻咳了一声道:“可有别的办法验证?”
李太医紧了紧湿滑的手心,犹豫了片刻开口道:“还有一个办法,只是唯恐伤及龙体。”
“直说无妨。”
李太医咬了咬牙:“心头血同男子精血同出一脉,若是取皇
上的心头血,也能验证。”
说完,他赶紧跪了下去。
季璟倒是不以为意,一点心头血而已。
取血很快,不过半盏茶的工夫。
李太医小心翼翼地端着盛着血的玉碗,先是用银针验毒,见银针变色后,又让人取来试验用的小白鼠,将取下来的心头血喂了两滴进去,半个时辰后小白鼠倒地不起。
李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看着死去的小白鼠脸色凝重:“皇上体内精血确实带有毒性。”
季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体像绷紧的弦,眼神冷厉:“阿瑾可中毒了?”
他深知噬心散的歹毒,至今每月十五都需忍受噬心痛楚,若是阿瑾也得了
“砰!
”
季璟手下的杯盏被捏得破碎爆裂,他额上青筋暴起,脸色铁青,浑身是遮掩不住地煞气:“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一开始为何没有告诉朕!”
李太医的脸被吓得煞白,额上汗如雨下,当即跪下去磕头,颤抖着声音道:“臣医术不精,请皇上责罚!”
脑子里一片混沌,但他还是生生抓住了一点生的机会:“但微臣数次为宋姑娘诊脉,并未发现宋姑娘有中毒迹象,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传太医院众太医会诊。”
季璟直接道:“传!”
半个时辰后,众太医皆汇集到了启元殿,诊断的结果确如李太医所言,宋瑾言体内并未有中毒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