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二人出了府,一路往东街而去,径直去了黄鹤楼,进了一早就订好的包厢。
包厢外早就有丫鬟候着了,见了来人,脸上笑意盈盈:“温大人里面请,我们姑娘在里边儿等着呢。”
温行之颔首,推门进去,只见一名穿着湘妃色的袄裙的女子坐在屋子中间,手里正抚着琴,身段妖娆。
见二人进来了,女子展露笑颜,正欲说话,在见到长风的眼色时眸光一闪,话语在舌尖上饶了一圈儿:“爷今儿想听什么曲子呢?”
声音娇媚,光听声儿就让人觉着定是个美人儿。
长风道:“只管拣些雅趣儿的弹,仔细污了爷的耳朵。”
“是!”
不多会儿,潺潺琴音便自包厢里往外荡了开去。
不时传来几声娇媚的声音。
外头不远处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原想进隔壁的包厢,却被伙计拦住了。
“实在抱歉,几位爷,这包厢已经被人订下了。”
其中一个方脸阔鼻的男子从怀里拿出了一枚令牌,见一旁的丫鬟好奇地看过来,又示意伙计噤声。
伙计见了那令牌脸上顿时变得谄媚起来,也不敢说别的,只道:“几位里面请-”
说着,起身让开,几人遂进了隔壁间,将杯子扣在墙上细细听着。
听到最后也都是些诗词歌赋,没有别的。
一直到日近黄昏,温行之才回了薛府。
“只论了诗词
歌赋?”
“是,属下等不错耳地听着,确没有其他。”
书房里,薛崇山的脸若有所思。
“老爷,许是我们多心了。”高管家道。
学崇山微摇了下头:“不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妥。”
他目光沉了下来:“温行之来了也有月余了,赈灾银一事早已了结,但他却迟迟不走。”
“听说他这几日跟海棠阁的一个琴姬走得很近,常在黄鹤楼宴饮,会不会是”高管家嘴角带出些猥琐地笑:“贪恋美人儿呢?”
魏崇山并不这样认为。
以温行之的出身,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何至于为了一个琴姬滞留荆州。
若实在喜欢,赎了身带回京
里头当个玩意儿玩着就是了。
更何况他是奉旨来送赈灾银粮的,事了了,该立刻回京复命才是。
难道是皇上有所察觉了?不然为何至今未听说京里催促他尽快复命的消息?
这么一细想,他不由心里一颤,脸色微变。
但是从最近截取到的信件上来看,又都无异常。
一时间,魏崇山心里不由泛起了不安。
他沉声道:“得想个办法,让他赶紧走!”
高管家有些犹豫:“老爷,您之前不是还想和温家结亲”
他眼里透着奸诈:“奴才倒有法子,温大人即便不肯,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也由不得他赖账!”
若是能攀上温家,那薛府不
止在这荆州地界,就算在上京,那也是说得上话了,可比如今单靠合作关系倚着京里那位强多了,也多了一层保障。
薛崇山睨了他一眼,目光幽深:“你当温宴回是什么人?还想算计他,别到时候亲没结上,反倒结了仇。”
他眉心紧锁:“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什么”
高管家闻言脸色也变了,只觉得一阵凉意自脚底窜上了天灵盖,大冬天的,后背都湿透了。
他们做的可是灭九族的事儿!
若是传了出去
越想越怕,他眼底浮现杀意,面色阴狠:“老爷,若是这样,不若我们”
他右手抬起,做了个下砍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