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最大的销金窟,名叫“无夜”。
里面不仅有赌坊,后头还连着上京城最有名的花楼——寻芳阁。
一个宫廷乐师,背后却拥有全城最大的销金窟,何况还是在上京这样的地方……
宋瑾言垂下眸子,第一次意识到叶舒言的身份并不简单,最起码不会是表面上所显露出来的乐师那么简单!
而顾珩身为兵马司的指挥使,知道的显然更多。
他眸子幽暗了几分,掩在袖子下的手指缓缓收紧。
众人只道“无夜”是吃喝玩乐的地儿,但嫌少有人知道它暗中还是情报收集处,传说“无夜”幕后老板产业众多,有通天手段,只是无人得见其真颜。
不
知怎么的,他兀然感到一阵不安,总觉得叶舒言突然无缘无故自爆身份,一定是有所思量。
顾珩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他:阿言,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背后究竟在谋划什么?
叶舒言只当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常,声音舒朗:“孙贺此人行事谨慎,若是你们的人出手,难免不会引起他的警惕。”
“但是“无夜”不一样。”他姿态悠然:“谁也不会想到你们会和无夜扯上关系。”
宋瑾言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她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要帮我?”
顾珩和她合作,是因为想医治叶舒言。但从方才的谈话来看,叶舒言对此并不感兴趣。
既然如此,他帮她的理由是什么?
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回忆,叶舒言眼神闪过一抹怀念。
他眉眼微微弯起:“大概是我和宋姑娘有缘吧,你看起来,很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小妹妹。”
宋瑾言有些怔愣。
话说起来,她确实也觉得叶舒言身上有股奇妙的熟悉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亲切。
她一脸的若有所思。
顾珩闻言心中警铃大响,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隔断叶舒言的视线,语气不悦道:“我同阿言还有事要谈,宋姑娘如果说完了就快走吧!”
宋瑾言自然听得出他在赶人,识相道:“那孙贺的事儿就拜托二位了。”
出广阳宫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顾珩将叶舒言逼到了墙边,俯身压了上去……
搓了搓有些发热的耳朵,她加快脚步离开。
荆州界碑处。
“爷,前面就是荆州了。是否要通知当地府衙过来迎接?”
温行之道:“不必,让人先将粮草送过去,就说我舟车劳顿疲乏,晚一天到。其余的我自有安排。”
长风点头应下。
一个时辰后。
“爷,这荆州瞧着也还好,我还以为街上会是一片萧条呢。”
长风观察了一圈道:“而且好像连乞丐都很少见,比附近的贺州瞧着还繁华些,看来灾情并不是很严重。”
温行之不置可否,他下了马走到街角的一个
馄饨摊子前。
“老丈,来两碗馄饨。”
摊主见他气质不俗,料想不是普通人,有些局促地将桌子和椅子擦了两遍,这才道:“二位请坐!”
温行之并不在意简陋的环境,姿态随意,撩起袍子坐了下去,眼睛不动声色地逡巡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
客人不多,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馄饨便煮好了:“馄饨来了,您请慢用。”
“多谢。”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听闻荆州一带闹了饥荒,但我一路走来倒是没见到什么灾民,想来当地的官府不错。”
不知是那个字刺激了他,摊主闻言眼神闪过一抹恐惧,随即低声道:“听口音,您二位不是荆州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