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维意脸上一凛,急忙上前扶住他。
李德元在一旁吓得魂飞魄散,拖着有些发软的腿尖声喊道:“皇上,您没事吧?太医!快来人———叫太医——!”
季璟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厉声道:“住嘴!”
若是他吐血的事儿传了出去,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稳下的朝堂局势,怕是又要动荡。
李德元赶紧捂住嘴跪了下去:“奴才该死!”
季璟并不理他。
好半晌,他才平息下翻涌的血气。
萧维意神情紧绷:“这块玉佩有什么问题?皇上为何突然如此?”
季璟死死盯着手中的玉佩,眼中杀意弥漫:“这块玉佩是宋家的传家
宝,见之如见宋家家主!”
他眼睛猩红,嘴角残存的血迹衬得他如地狱修罗。
“倘若真是宋家所为,谢家两百多口人命,朕必要他血债血偿!”
萧维意见状心一跳,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皇上,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宋家与谢家一向交好,有什么理由要灭谢家满门?”
季璟面容冰冷:“或许是宋寅知道了朕的真实身份,为了斩草除根!”
萧维意还是觉得说不通:“若说宋大人一早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允许宋公子和二姑娘与您接近交好?更何况是将宋姑娘送进宫。”
见季璟神情微动,他接着道
:“屠人满门,若非是深仇大恨,便是利益驱使,但谢家灭门后,宋家似乎并未受益。”
萧维意的话让季璟神色一动。
没错,以宋寅对子渊和阿言的疼爱,若是知道自己是前朝皇子,必不会让他们二人接近他,更不可能将唯一的爱女送进皇宫。
凡人做事,总有目的。或为仇恨,或为名利,无故屠人满门,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季璟凤眸微眯。
若说谢家有什么让人觊觎的,大概就是兵权了!
可宋寅当时已官至平章,位列文官之首,梁帝再是昏庸糊涂,也不可能将兵权交给他。
何况当年自己请缨去边关,也是宋寅力
排众议,用他在朝堂和儒生中的威望给梁帝施加压力,才让梁帝迫于无奈将谢家的兵权给了他。
若谢家真是他灭的,岂非是纵虎归山?他图什么?
关心则乱,事关谢家与宋瑾言,他一时竟险些着了相。
他看向萧维意:“那伙人是否有其他异常?”
萧维意脑海细细思量暗部报上来的信息,片刻后像想到了什么:“确有奇怪之处。”
季璟眸光一凝:“详细说。”
萧维意道:“据暗部传来的消息,那伙人面上是打着救人的旗号,但实际并不避忌,下手都是杀招!”
季璟眉眼凛冽,半晌开口道:“将人转走,换一个安
全的地方。”
他望向萧维意,目光冷了下来:“相关人等自去领罚。记住,没有下一次了!”
萧维意退后一步垂头拱手道:“是!”
在他转身出门前,季璟略带着警告的声音传来:“子渊被人劫走的事儿不要让她知道。”
这个她指的是谁萧维意自然心知肚明。
他隔着屏风朝季璟恭敬行礼道:“臣遵旨!”
屏风内季璟神情微松,眼神有些复杂地注视着手里的玉佩,嘴里在低喃着什么。
李德元弓着背,低头将一杯热茶放在案几上,只隐约听见他说:“幸好不是”,后面的字声音太轻,他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