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言盯着他:“皇上如果信任奴婢,此刻应该在金觉寺,而不是和宛妃娘娘一道,站在这里!”
季璟大声斥道:“你有何资格来质问朕!”
他突然道:“原本宛妃说的朕还不信,如今看来,竟全是真的。”
宋瑾言闻言心下发冷。
王悠宛会说为什么她想也知道。
她垂眸掩下眼底的苦涩。
呵她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季璟从一开始对她便只有利用,他爱的,或许从来都是王悠宛。
自己反倒被过往那些甜蜜的假象蒙骗了心,自己心甘情愿地骗自己
她忍住心口的钝痛,声音微颤:“皇上从来也没相信过奴婢,不是吗?”
他们之间既已没了信任,又何谈坦白?
更何况之前种种
,她如何能够将她家人的性命交托于他,相信他会查出真相还她父亲清白?
毕竟将她父母及阿兄流放至南疆的,不正是他吗?
一想到远在南疆的家人,宋瑾言又硬生生将涌到喉间的血气吞了下去。
“奴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求不过‘清白’二字。”
不等季璟回答,她举起手中的信件接着道:“这封信件有问题!”
她瞥了一旁的王悠宛一眼,又将话咽了下去。
“皇上,您信奴婢一次,奴婢父亲真的没有通敌卖国。”
她试图从利益角度说动季璟:“若是朝廷错判,将来真相大白了,皇上要如何服众?帝皇的威信也会受损。”
季璟脸上见不到任何情绪波动:“所以呢?”
见他不为所动,宋瑾
言又缓下语气说道:“奴婢知道您是生气奴婢迷晕了侍卫,擅自进到御书房查找信件,但”
她话没说完,便被季璟带着寒意的声音打断。
“宋瑾言,你到现在还没明白朕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他眉眼间满是失望之色。
宋瑾言顿了下,有些艰涩道:“皇上不是听了宛妃的话,认为奴婢心存不轨”
王悠宛高声打断她的话:“宋姑娘,你别误会,本宫只是怕你铸成大错,却不成想你如此想本宫”
似是有些受伤,她眼眶微红:“不管如何,进御书房偷盗国家机密是死罪,更何况你还迷晕了外头的侍卫,如此冰天雪地的天气,若是冻出人命可怎么是好?”
“你还不快像皇上认错求饶!
”
不过几句话,就将宋瑾言塑造成了一个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人死活、自私自利的人。
更是将她进御书房搜查信件的行为定性为“盗取国家机密”,将她推上了死路。
而显然她的话也成功让季璟和宋瑾言二人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
季璟语气嘲讽:“你为了宋家,倒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看着宋瑾言,眼底闪过恨意,此刻他一心只想着让她也感受到自己心中极致的痛。
他口不择言道:“或许是朕从来没有认清过你,你原就是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若是温行之能帮你,想必你也可以为了宋家上了他的床榻”
“啪!”
宋瑾言一巴掌将他打得侧过
头去,俊脸浮现指印,可见她出手之重。
“你怎能如此说我!”
她气得浑身发抖,原就有些苍白地小脸像被一瞬间抽干了血色,纤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死死咬住脸颊肉,嘴里的铁锈味弥漫,疼痛勉强让她保持神志,不至于失去意识。
王悠宛被这一变故吓得后退一步,捂住了嘴。
等反应过来后疾步上前,脸上泫然欲泣:“皇上您没事吧?”
她声音尖利:“宋瑾言!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
王悠宛伸手想摸向季璟的脸,却被季璟一把甩开,差点踉跄倒地。
季璟脸色铁青,这一巴掌将他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崩断。
他逼上前,陡然伸手掐住宋瑾言的脖子,五指缓缓收紧。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