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珠脸上闪过诧异之色,转瞬眼底浮现一抹嫉妒。
王悠宛看着她,意味深长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妹妹还是早些下决定的好。”
出了永宁宫,莲香这才不满道:“娘娘何必如此放低姿态?”
王悠宛云淡风轻:“有求于人,自然不能端着架子。”
“可是娘娘三番两次提及宋姑娘,但如妃娘娘总是犹豫不决,想来没什么合作的诚意。”
王悠宛微微笑了起来:“如果她一下就答应了,本宫反倒要担心了。”
莲香挠了下头:“奴婢不懂。”
王悠宛现在心情不错,难得愿意指点她一二。
“温家向来作风清正。以她们二人的情谊,若是温如
珠一开始就答应同本宫合作除掉宋瑾言,那本宫才需要担心她是诓本宫的。”
“如今这样,反倒正常。”
莲香一脸敬佩:“什么都瞒骗不过主子您。”
二人行经钟粹宫时,王悠宛的脚步一顿。
莲香机灵道:“主子可要进去?”
“奴婢见容嫔娘娘在赏梅宴上似乎有意帮主子。”
王悠宛瞥了一眼紧闭的宫门,轻声道:“时候还未到。”
此刻,钟粹宫内,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立在案桌前写字。
只是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废纸,看来执笔的人并未写出满意的作品。
谢玉容看着眼前形似而神不似的字,不由烦躁起来。
下一笔迟迟未落下,凝结的
墨水滴在洁白的纸张上,显然这张也废了。
她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语:“本宫练了这么久,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流烟劝道:“姑娘,您都练了一上午了,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谢玉容苍白着脸,抿唇不语,又重新抽了一张纸放在书案上。
半个时辰后,地上的纸又多了一堆。
谢玉容纤细的手腕也因为长时间持笔而微微颤抖起来。
流烟看不下去了,上前抢过她的笔放到一旁。
“姑娘,您又何必自苦呢?”
谢玉容眼睛泛着血丝,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流烟,本宫是不是很没用?练了这么多年,只学了形,清风先生的神韵是半分也
没有。”
“也难怪他不喜欢本宫”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流烟满脸心疼,她哀求道:“姑娘,您就忘了他吧!”
谢玉容想笑,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如何忘?怎么忘?”
“本宫也想忘了他,可是一闭上眼睛,他的脸就浮现在本宫的脑海里,早已生了根、发了芽。”
她捂住脸:“流烟,本宫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本宫爱了他那么多年,为他付出那么多。”
她啜泣道:“为了他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他怎能如此对本宫?”
“流烟,本宫的心好痛”
流烟上前抱住哭得颤抖的谢玉容,语音哽咽。
“姑娘,奴
婢知您心中苦,但您如今既已入了宫,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这都是命啊!”
“您这样折磨自己,他也不会心疼。”
见谢玉容不为所动,她又接着劝道:“您不为您自个儿想,也得为老爷夫人想想。”
“夫人要是知道您这般作践自己,会有多心疼!”
听她提起向来疼爱她的母亲,谢玉容神色微动。
流烟见她终于有了反应,连忙接着劝道:“您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谢玉容修长的手指缓缓攥紧,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没错凭什么只有本宫痛苦!”
犹带着泪水的眸子冷意弥漫:“如果要下地狱,那就一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