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翰脸色煞白,手一抖沾着血的玉观音滚落在托盘上,他声音微颤:“怎么会之前明明是甘露的”
他心里慌张,下意识看向太后需求帮助。
太后在看到净瓶里滴出来的血时就知道要坏,她脸色难看,相握的手缓缓扣紧,到底是谁
顾珩暗中和宋瑾言对视了一眼,随后转头看向卫承翰道:“卫大人,这就是您献上的宝物?观音泣血,您这是庆贺还是诅咒呀?”
高座上季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到了这一步,他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向卫承翰:“朕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皇上臣冤枉啊!臣之前亲眼见到净瓶里渗出的
是甘露,不知为何今天却会渗出血来”
顾珩的脸沉了下来,他大声道:“卫大人这是在说皇上品德有失,才会导致观音泣血的吗?”
卫承翰闻言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朝着季璟磕头:“皇上,臣绝无此意这”
他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这一定是有人将东西掉包了对!一定是这样!”
“顾大人这话好笑,皇上的贺礼,谁敢掉包!卫大人可是当场保证自己送的贺礼不会出问题了,诸位可都听见了。”
顾珩意味深长地瞥了太后一眼:“原先太后娘娘说有不祥之兆,臣还只当是意外,如今看来,却是由不得人不信了。”
太后注视着顾珩,心底莫名有些不安,转
念想到自己的布局,心又安定了下来。
不过是多了一个“不祥之兆”,反而推动了事情的发展,唯一让她皱眉的是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可能更要惹皇上不高兴了,难免不好过些。
她温声开口:“皇上,承翰是哀家的亲弟弟,你的母舅,任是谁对皇上不利,卫家都不会,想必这中间有什么误会,查清楚便好了。”
轻描淡写地帮卫承翰撇开责任,她接着道:“不过这宴会上再三出现此等不吉之事,还是请钦天监过来占卜为妥。皇上您觉得呢?”
季璟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既如此,宣赵庆上殿。”
不一会儿,只见李德元领着一位五十岁上下,胡子花白,身穿浅绯色官袍的老
者步入大殿。
他低着头步至大殿正中央后撩起官袍下摆跪下行礼:“臣钦天监监正赵庆参见皇上。”
“起身吧!”
季璟神色淡淡:“今日在宴会上出了一些事儿,先是宫中琴师弹琴时琴弦断裂,而后又出现东海夜明珠骤然裂成两半、白玉观音像泣血。太后担忧此乃不祥之兆,故而将你召来,你且详细卜算。”
赵庆躬身道:“是!臣是否能先看一下这三样东西?”
见季璟同意,李德元上前将三样东西取来,一一陈列在赵庆面前。
赵庆一一看过后,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老旧的龟甲,当中放入三枚铜钱,只见他摇晃几下后将铜钱抛出,看着地上的卦象面色逐渐越发凝重。
第三次抛出铜
钱后,他花白的眉毛紧紧拧起,片刻后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铜钱,朝着上座躬身拱手道:“皇上,从卦象来看,这皇宫中藏有不详,故而上天才会降下警示。”
季璟神色莫测:“哦?你指的不详所在何处?”
赵庆有些吞吐:“这皇上,微臣不敢说”
季璟嗤笑一声,声音冷了下来:“你身为监正,职责所在便是预示吉凶。若是连这都不敢说,朕看留着你也是无用。”
赵庆连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臣说,臣说便是。从卦象上看,这不详就藏在宫中东南角方向!”
话音刚落,殿外跑进来一个脸色脏污的太监,直直地朝季璟跪了下去:“皇上,不好了,寝宫偏殿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