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身上的冷意随着她话语的落下也达到了顶点。
他眼角如沁了血般,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近身边,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休想!”
“这辈子,你都注定要和朕纠缠到死,哪怕沉沦地狱!”
他目光沉沉,眼底的黑暗如同深渊,叫嚣着要把她吞噬进去。
“何必呢,皇上和奴婢之间,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孽缘,勉强下去,得到的也无非是苦果。”
她直直看着他,素来温和的眸子此刻溢满了冷漠。
“苦果亦是果!宋瑾言,是你欠朕的!”
季璟猩红着眼,如受伤发狂的野兽。
像是再也无法忍耐般,她大吼道:“若是我把命赔给你呢?”
季璟瞳孔猛地收缩,他陡然甩开她的手腕,垂下的袖袍遮住他微颤的指尖。
“如果你不
在意宋家为了你陪葬的话,你自可以试试。”
宋瑾言闻言心一紧,脸色越发惨白:“你就这么恨我么?恨到连我死都不允许?”
季璟没有回答,一时间狭小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显得无比压抑。
半晌,他开口道。
“让人守着屋子,不准任何人进出,宋姑娘这段时间需要静养。”
这是变相的软禁了。
“是!”
宋瑾言原以为,今日争吵过后,以季璟孤傲的性子,该是不会再踏入偏殿半步了。
因此次日在看到李德元捧着一匣子孤本,说是季璟给的时,她才会显得如此错愕。
李德元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叠了起来:“宋姑娘,这些书皇上说是不要了,让奴才拿过来给您解闷儿。”
宋瑾言嘴角抽了抽,要是让那些读
书人知道,估计要吐血三升了。这匣子里随便一本对他们来说都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她指尖珍惜的一一抚过那些书籍:“你把它们带回去吧!这些书都很珍贵,在我这里埋没了。”
“呃宋姑娘,皇上说了,这些书横竖他是不要了,若是您也不要,便只能扔了。”
宋瑾言着急:“那怎么行!”
但是想到季璟的狗脾气,他还真真干得出这种事儿,到嘴边的拒绝只能咽了回去。
“那我便收下了。”
第二天,宋瑾言看着面前精致的白玉棋盘,眉头微挑:“这也是皇上不要的。”
“是!”
李德元笑眯眯的。
宋瑾言不禁无语,上次的孤本也就算了,都是些棋谱、医术、书贴之类的,季璟本就不喜这些,她还能理解。
但是这
白玉棋盘精美绝伦,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季璟也不要?
她挑眉问道:“皇上有说为什么不喜欢吗?”
李德元想到季璟的原话憋着笑道:“皇上说太丑了,还说又不是披麻戴孝,整得一身白”
宋瑾言闻言不由得嘴角抽搐,她刚想说自己不要。
李德元看出她的心思:“宋姑娘,您要是不要,这白玉棋盘就只能搁库房里落灰,您忍心吗?”
好吧,让美玉蒙尘,她确实不落忍,于是只能收下了棋盘。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连着半个月,流水一样的东西送进了宋瑾言的屋里,她就是再迟钝,也该觉得不对劲了。
宋瑾言头疼地揉着额角:“李公公,这次皇上又是为什么不喜欢了?”
李德元弓
着身子,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皇上嫌这画上的莲花不够高雅。”
看着画轴上刻着的“清风”印章,宋瑾言彻底无语了。
她忍不住扬高声音:“这是清风先生的画作!”
清风先生是前朝书画大家,他的画以“雅”著称。
只可惜流传下来的画作不多,市面上但凡出现一幅,都是让人抢破天的存在,是可以传家的宝贝。
见她着恼,李德元心下叹了口气,要说皇上也是真别扭,明明是想讨宋姑娘欢心,非得这么拐弯抹角的。
宋姑娘也是,平日里多聪慧的人,在这事儿上也愣是不开窍,想到回去后还要面对季璟的黑脸,为了今后的日子好过点,他委婉地出言提醒。
“宋姑娘,皇上日日送东西过来,您就没想过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