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纪夫子的命不就批错了吗?”
“哪里有错?他这都还没站上高位就差点害得纪家全族为他陪葬!
而且大师说过他在读书上非常有天份,也应验了!
说他在初露锋芒后,就有能克制他之人出现,也应验了!
说只要压制他,纪家全族都能蒸蒸日上,特别是文宾,也应验了!
全都应验了,怎么可能有错!”
温冉冉明白了,既然能看出来会读书,那就是故意的呗!
而且还安排了之后的事情!
大铭寺高僧是吧,她记下了!
温冉冉歪着头,故作不解。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读书这么有天赋,又孝顺父母,要是你们没有听大师的,会是什么结果?
是早早的连中三元,成为最年轻的状元郎呢?
还是名声响彻龙夏国,成为文人之首,荣耀全纪家?
亦或是年纪轻轻入朝拜相,手掌大权,再提携纪家子辈,为你们挣来诰命,让你们这一支成为纪家实际掌权人呢?
啧啧啧,多好多光明的一条康庄大道啊,非得往绝路上去挤,纪家全族的飞黄腾达就这么被你们断送咯。”
纪云旗和纪母都听傻了。
他们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他们听了大师的话深信不疑,后来族中长辈要他们转移纪文俊的才气和考运的时候他们也没反对。
那时候的纪文俊,才十二岁啊,就已经是最被看好的未来会元了。
他们当时要是反对的话……
是不是,真的,会有一个最年轻的状元出自他们家……
是不是,真的,有一天会入朝拜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且纪文俊虽然嘴巴不甜,确实对父母孝顺,对弟弟有爱,若没有这些事情,他若在高位……
不敢想,他们根本不敢再想……
要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些年他们都做了什么,又错过了什么啊……
纪文俊冷冷的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进了纪宅。
与其在这看着他们影响心情,还不如回家陪陪清逸,陪陪星星,给牧云川启启蒙。
温冉冉蹦蹦跳跳跟在纪文俊身后也一起进了院子。
虾仁猪心,虾仁猪心,虾仁当然要配猪心啦!
让他们知道原本的轨迹,他们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嘛!
在他们最在意的地方捅一刀才最痛嘛!
“哎哟~这泼天的富贵呀,反手又给扬出去咯~啧啧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哟~”
周一三吊儿郎当的路过,又插上一刀。
“哎呀呀,这到手的诰命呀,又飞走咯~”
唐酥酥也配合的感叹一句。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知半解,只以为是纪家父母为了族中子弟拉拢李府,把纪文俊这些年的文章全卖给李光豪。
“啧啧啧,真是作孽哦,家里有这么成气的儿子就这么毁了!”
“这还能叫父母吗?简直就是吸血虫!纪夫子就该和他们断了关系!”
“真是软脚虾!我要有这么出息的孩子,别说是几句威胁,就算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得把孩子护下来!”
“还有脸来求纪夫子帮忙!趴别人身上吸了这么多年的血,这是要吸干才罢休是吧!”
“滚滚滚!赶紧离开纪夫子家!”
“对!滚呐!以后在纪夫子家附近看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周围的百姓学子手里有啥都往他们身上招呼。
纪云旗和纪母狼狈不堪,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
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最年轻的状元……
入朝拜相……
诰命……
纪家掌事人……
泼天富贵,扬出去了……
没了,全没了……
两人齐齐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纪文宾从小四体不勤的,根本架不住两人,三人一起倒在地上,身上沾满了烂菜叶、臭鸡蛋、剩饭剩菜。
纪云旗和纪母已经晕了,闻不到味道,纪文宾实在受不了了。
“爹,娘!孩子这就回府喊人来!你们等着啊,等着啊!”
纪文宾任由纪云旗和纪母晕死在一堆污秽中,自己干呕着爬起来就跑了……
到了院子里,纪文俊已经被沐清逸安抚好了情绪。
星星在院子里看牧云川扎马步。
温冉冉他们跑上去和他们一起玩。
“纪兄,外面那三人打算怎么办?”
温时轩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比那些小萝卜头年纪略长一些,自然更明白血脉亲情的影响。
“秉公办理吧,我也不会落井下石,世子和王爷查出什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经此一事,我和他们也就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了。”
纪文俊说得云淡风轻。
但内心又是怎样的千疮百孔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的事情解决了,那你的呢?”
温时轩看着温冉冉,眉眼温柔。
“我没关系,等有合适的时机,或我自己有那个能力的时候再说,总归没多少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