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阿宝兴致勃勃地又要学母蛙的叫法,亲自来引公蛙。
他学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奈何就是没有任何公蛙回应。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只得还换阿香来,两个互换攻防,又各捉了一只,阿宝才恋恋不舍地跟着阿香打道回府。
四只公蛙,好像四个皮球,牢牢地被困缚在四张草网里,一只一只放下去,正好填满阿香的背篓,毛小羽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时阿香只编四个草网就不再继续编了。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阿香根本也没想过要填满这个背篓,所编的四个草网里,倒有大半准备好要被浪费掉的,譬如第一次,要不是阿宝沉着,又格外眼明手快的话,那只公蛙多半要逃掉,草网也会因此被破坏。
又其实,哪怕是两个老手,也很难有这样的收获。
终究做这些的还都是小孩子,体力耐力注定有限,公蛙被抽得晕头转向的同时,自己也会累,而后就会有失误,所以往往三四次里才能成功一两次。
像今天这样百发百中,过程还相当轻松的,不是没发生过,但往往需要很大的运气。
总之,成果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阿香的意料。
本来她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捉到一个让阿宝带回去才好,甚至准备好了向五哥求助,不想最终竟是满载而归。
而除去运气这样的因素之外,阿香毫不客气地将这个结果归功于自己调教小弟的手段了得。
自然,小弟本身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因此将阿宝送到医馆门口之后,阿香大方地分了一半的战利品给他:“田鸡很好吃的哦,这两只够你和郎中大叔煮上好大一锅的田鸡汤了,足够做晚饭!”
还借机教导他说:“所以呢,小孩子出去玩,不但可以为大人省心,还可以补贴家里——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一定要用心去做!”
“哦。”
阿宝乖乖地应了一声。
阿爷笑眯眯地对阿香说:“谢谢你帮忙教导阿宝了。”
“这没什么啦……”
阿香羞涩地揉了揉衣角,趁机预约了明天的活动:“我明天再找阿宝去套麻雀呀~”
“好哒!”
不等阿爷应声,阿宝自己就脆脆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阿香这才满意地挥手作别,背着剩下两只公蛙,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目送阿香离开,阿爷蹲下身去,拨弄起草网里的两只田鸡来。
“阿爷,”
阿宝吞了吞口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今晚不是真的要煮田鸡汤吧?阿爷只喝花露,这么大两只,阿宝肯定吃不完哒!”
关于他从来没吃过田鸡,所以有些不太敢吃什么的……
他可是个男子汉,当然不会承认。
“阿爷只是好奇看看。”
阿爷明净的双眸,轻轻地刷过阿宝的小脸,明显已经洞悉了他的那点小心思,宽慰他说:“说起来,阿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田鸡,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汤呢。”
听了这话,毛小羽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么大只的青蛙,对于阿爷来说也是个意外吗?
那么阿爷的来历……
“哦。”
阿宝那里已经做了回答,他是终于安了心。
但他其实又有一点点的小失望,虽然有些不太敢接受,但是也有些小好奇呢……
“那么今晚还是吃肉粥吗?”
阿爷征询阿宝的意见。
“好呀!”
阿宝点头。
阿爷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忙碌的当儿关心地询问说:“阿宝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阿宝真心地笑说,随及活灵活现地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却是用了春秋笔法,且只报喜,不报忧。
毛小羽急了!
她这都焦躁了整整大半天了,有关阿宝吐血这回事,阿香一个小孩子家可能意识不到有多严重,她却绝不可能不拿它当回事。
而且虽然之后阿宝一直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做为一直被他背着的她,却可以明显感到他的脚步轻浮了不少,而此刻阿宝居然还这样避重就轻!
几乎算是忍无可忍的,毛小羽在小背篓里动了起来。
但她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作为一个蛋,这样不安的晃动已经是她的极限,这会儿,她只能寄希望于阿爷的无上智慧,如果他能从她急切的动作里猜出今天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而后以他郎中的身份,想必很容易就会发现阿宝的不对!
阿爷却是会了错意,还以为阿宝玩得太疯,让毛小羽感到不适了。
他微微凝了凝双目,洗净双手,将毛小羽从小背篓里取了出来,细长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摸索过蛋身,试图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光洁的蛋壳就像自己的皮肤,温暖的指腹细细在上面滑过,带起一片又一片的酥麻感。
毛小羽头皮发木,心中却没半分旖旎的想法,而是忍不住崩溃地大叫:托马你摸错人了啊,需要郎中做身体检查的是阿宝,不是我!
奈何,这样的大叫是不会被任何人听见的。
毛小羽的满腔急迫最终只能转化为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