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登上马车,上官浩宇的神色稍显凝重,沉默片刻后说道:“下次若再入宫,让我陪着你去。”
云裳轻轻地点点头,应道:“好!”
马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僵持,为了打破这份沉默,云裳便适时转换话题,问道:“你觉得,皇后的调查进展如何?”
“皇后,能查出个啥!”
上官浩宇轻轻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此事,皇上已命大理寺去查,就看大理寺能查出些啥名堂!”
“大理寺呀!”
云裳微微蹙起眉头,陷入沉思,片刻后问道:“那里可有尚书一派的人?”
她心中清楚,若是有尚书一派的人掺和其中,怕是很难查出真相,顶多找个替罪羊出来罢了。
上官浩宇也不隐瞒,坦诚地微微颔首:“据我所知,是有的。”
云裳听闻,不禁轻叹一声,心中的忧虑又增添了几分。
此时,马车缓缓行至西街,云裳透过车窗,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心生一念,提议道:“我想下车走走,顺便去巡查下我的布匹店。”
上官浩宇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随即便跟着云裳一同下了马车。
然而,刚一下车,云裳就有些后悔了。
她本只想独自一人自在地走走逛逛,如今身旁跟着世子,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尤其是世子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引得旁人纷纷侧目,那眼神仿佛在指责云裳,明知世子身体不好,还非要拉他上街。
“要不,算了,还是改日吧!”云裳面露尴尬,试图劝说世子回去。
“不行,不管改到哪天,你去哪,我就跟到哪!”上官浩宇的态度异常坚决,一副别想甩掉他的模样。
云裳无奈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心中暗想:这世子莫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人声嘈杂。
大街一侧,一个落魄书生模样的男子在地上翻滚,痛苦不堪地嘶哑着嗓子喊道:“药,给我药!”
云裳循声望去,目光敏锐的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那个落魄书生装扮的男子,竟然是霍北轩。
云裳下意识地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那个是霍北轩?”她喃喃自语道。
话说霍北轩被打那日,喝了霜儿买回来的药之后,顿觉身上的伤痛消失无踪,甚至一点痛感都没有,当晚,他便按捺不住与霜儿行了房。
岂料次日清晨,他从睡梦中惊醒,只觉全身痛得哇哇大叫,那种痛楚难以忍受。
“霜儿,快,快去寻那天卖药给你的人,多买两剂回来!”霍北轩在床上痛得不停翻滚,大声呼喊着。
霜儿见此情景,一时惊得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在霍北轩声嘶力竭的呼喊下,她才如梦初醒,连忙应道:“好!”
霜儿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拿出钱袋,心里估摸买两剂药的钱应该是够的。
霜儿匆匆出门后,霍北轩依旧痛得死去活来,身上被打的伤口,又痛又痒,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他挣扎着下了床,想要去打盆水清醒一下,经过桌子旁的铜镜时,忽然瞥见镜中自己的模样,他猛地怔了一下,颤抖着拿起铜镜,凑近仔细查看。
只见他眼底布满血丝,双眼泛红且有些暴突,面容扭曲,模样甚是恐怖!
“怎会这样?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他吗?”
霍北轩惊恐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哪里还有平日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这般狰狞可怕的样子,如何还能去当值。
心思向来深沉且敏锐的他,立刻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不过就是挨了一顿打,喝了些普通的止痛化瘀的山草药,断不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那副山草药!”霍北轩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虑,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霍北轩的心头猛然一震,那副山草药绝对有问题!几乎是瞬间,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宁雪的身影。
怪不得这几日风平浪静,丝毫不见宁雪前来找他报复,原来竟是在暗地里使阴招!
愤怒之下,霍北轩猛地一摔手中的铜镜,只听“哗啦”一声,铜镜瞬间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可恶的贱人!”霍北轩咬牙切齿地骂道。
他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地奔向院外,来到井边,毫不犹豫地将头探入水桶之中,希望冰冷的井水能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一些。
“霜儿,应该是买不到那山草药了吧!”霍北轩在心里暗自思忖着,想着想着,他又一次把头深深地伸进了木桶里。
就在这时,霜儿回来了。
一进院子,看到的便是霍北轩把头浸在水桶里的这一幕,她吓得当场尖叫起来:“霍大哥,莫要这般想不开呀!”
霍北轩听到声音,缓缓把头从水面伸出,转头看向霜儿,眼中满是阴霾,阴森森地问道:“是不是,买不到山草药?”
霜儿连忙点了点头,应道:“没错,那里一带卖草药的人,都未曾听说过那天卖药的老头,好像那老头只是临时来卖药的,仅仅卖了一天!”
接着,她又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