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乘轿前往皇宫,路经酒坊时,瞧见了半醉的霍北轩。
“停轿。”
宁雪戴上帷帽,下了轿子。
只见霍北轩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宛如流浪汉一般,她不由心生痛楚:“霍公子,人生难免诸多不如意,十之八九,您又何必执拗于此,应当朝前看才是。”
半醉的霍北轩,瞬间便听出此乃宁雪的声音。
他步履踉跄,冲将过来,“都是你这恶毒的女人,害我失去了云儿,又弄丢了官职,现今,你来作甚,莫非想看我如何潦倒?”
听到心上人的指责,宁雪摇头,满心哀伤。
“还是,你觉得,我活着令你厌烦,还想设法置我于死地?”
“来呀!有种你来呀!”
宁雪虽觉难过,却更不忍见霍北轩这般自甘堕落,她欲再言,丫鬟却拉住了她,“小姐,走吧,有人过来了。”
宁雪无奈,重回轿中。
当下的霍郎,正处于舆论焦点,她切不可贸然接触,以免自身也惹上麻烦。
明明,她只是想设计云裳,为何最终被算计的,反倒是霍北轩。
宁雪满心愤恨地想:云裳,你屡次与我作对,我定不会饶你。
宁雪离开后,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自暗处现身,神情阴沉,紧盯着霍北轩,不知在思忖何事。
他抬手一招,随身侍卫便站了出来。
“弄盆水,将他浇醒。”
侍卫领命,把人拖至酒坊后面的院子里。
大清早的,巷子里鲜有人迹,众人皆忙于手头之事,即便方才听闻些许吵闹声,也仅是探头张望,并未前来察看。
少年面色冷峻,走到后头院子,见侍卫按着霍北轩的头,塞进了水缸里。
反复将霍北轩的头往水缸里按了数次之后,霍北轩已然酒醒。
侍卫将他丢在一旁,霍北轩又惊又怕地问道:“你们究竟何人?”
少年不答,反倒怒叱他:“你胆子不小,尚书府的小姐,你也敢招惹,你招惹得起吗?”
“瞧瞧你这副模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你连与她交谈的资格都没有,还敢辱骂她,你当自己是谁!”
一个眼神示意,侍卫扇了霍北轩两个耳光。
“尚书府的小姐,犹如高高在上的云彩,你这如烂泥般的人物,配不上她,你给我牢牢记住。”
“往后见到她,就给我绕路而行,切莫再招惹她,倘若让我知晓,我有成千上万种法子,让你在京城消失得无影无踪,尸骨无存。”
少年声色俱厉地威胁着。
“小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更名,乃是宁雪的三哥,你也一并记住,宁家,非你所能觊觎的,收起你那装可怜博取千金小姐同情的把戏,此次,仅给你个警告,下次,小爷我若动怒,指不定如何处置你。”
宁浩一声令下,侍卫便朝着霍北轩一通拳脚相加,霍北轩惨叫连连。
待宁浩离去,霍北轩周身满是青紫,他紧攥双拳,心中气恼交加。
一直暗中观察的云裳,吩咐柳媚儿去药店购置一瓶药酒。
她未曾料到,大清早出门,竟会目睹这般场景,着实令人畅快,想必男女主往后想要恩恩爱爱,怕是不易。
她何不顺水推舟,让他们相爱相杀,岂不更为有趣。
柳媚儿很快将药酒买回。
云裳悄悄走进后院,让柳媚儿在门口守候。
她佯装悲伤之态,扶霍北轩坐起,“霍,霍北轩,你可还好?”
“云儿。”
见是云裳,霍北轩面露尴尬,掩面并缩了缩身子。
“这是药酒,你擦擦伤口吧。”
云裳放下药瓶,轻声劝道:“霍北轩,事已至此,还是接受为妙。”
“每日借酒消愁,怎能过活?”
霍北轩从指缝间望向云裳,心中略有痛楚,也有所领悟。
往昔,他不过是利用云裳,从未思量过日子一词,他一心只求奋发图强,在霍家立足,只想不断攀升,云裳于他,仅仅是一块垫脚石。
他的讨好也都是敷衍应付。
“云儿,你走吧!是我对不住你,莫要再与我有所牵连,寻户好人家嫁了。”
如今他犹如过街老鼠,霍家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将他赶至柴房任其自生自灭。
“嗯,我定会让自己过得如意。”
“我们落得这样的结果,加上今晚这一连串之事,你仍不明白吗?”
云裳轻声说道。
“明白什么?”
“唉!起初,宁雪想让我给他人做妾,想尽办法毁了咱们的婚约,究竟是为何?”
“霍北轩,你好好思量,从来不是我连累了你,而是你,是你连累了我啊!”
云裳轻轻叹息,而后离去。
霍北轩眉头紧锁,开始琢磨云裳的话语。
柳媚儿回头瞅着神色深沉的霍北轩,满心疑惑地问道:“小姐,您何苦点醒他呢,如此一来,他岂不是会与宁雪一拍即合。”
云裳浅声道:“未必,被逼无奈的顺从,与志同道合,全然是两种心态,两条道路。”
“霍北轩原本正值意气风发之际,即将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