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贵在府中待至下午才离开。
待他走后,温知虞让映桃取了1个箱子来,摆在燕止危面前:“离京时我带来的银票,都在这里了。
这些,原本也只是以备路上的花销,建庄子、水园和马场是不够的。
不过,也能做不少事了。
这1部分,是临行前王妃派人送来的,全部给你……”
清点完,燕止危默不作声。
他挽了长袖,默不作声地拿起毛笔,趴在案牍前认真写着什么。
他边写着,边将滑落在脸庞的头发甩至脑后,还不时痛苦地挠了挠后脑勺……
温知虞走过去,弯腰:“世子在写什么?”
燕止危猛地抬手蒙住:“阿虞你先别看,我还没写好呢!”
说着要来推人。
温知虞莞尔:“写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的?”
燕止危轻咳了1声,坐直身体,拿袖子遮挡了字迹:“待我写好了,你再1口气看好不好?
你若看着,我会写不出来的。”
温知虞忍俊不禁:“那好,我先不打扰你,你先写,写好了再唤我进来。
我去院子里走走,你慢慢写。”
燕止危用力点头:“嗯嗯!”
温知虞出门去。
这几日,天气越发好。
入秋之后的新虞城,连湖水都清澈了许多,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还有山景、城景,美得宛若1副巨大的山水画卷。
映桃唤人将冰镇的海棠果取来,又送了些降火去燥的茶水点心来。
温知虞尝了1口海棠果:“京城还没有消息么?”
映桃道:“回郡主,还未收到传信。奴婢1直在注意着,1有消息,马上告诉您。”
温知虞颔首,随后道:“太子大婚在即,想来朝廷和宫中都很忙碌。
消息慢些,也是正常。
近日天凉了,母亲和王妃身子骨都有些弱,1入秋便容易上火……
新虞的药材好,这两日派人去采购些药茶,连同家书1并送回京去。
再备些香料,我好给太后和皇后制些宁神祛燥的香,我与太子妃不熟,就另给她制份清爽些的香……”
映桃11记下,转头便吩咐下去。
“阿虞。”
终于书写完毕的燕止危,小心攥着墨汁已干透的宣纸,探出头来。
细看之下,字上海摁了手印。
他拿着宣纸过来,郑重地用双手递给温知虞:“阿虞,这是我写的借据。
这上面,写着将来我该还给你的钱的数额。
虽然我知晓你并不在意这些,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立1个,若我将来欺你负你,你便拿这个去皇上那儿告我。”
见他如此郑重,温知虞也双手接过字据,惊讶道:“这么多?”
“嗯!”燕止危点头,看着她的眸光格外璀璨明亮:“你信我能挣这么多么?”
温知虞眸色温和:“信。”
燕止危开心得不行,凑过来亲了她1口:“那你将这个借据收好,等着收钱便是!”
温知虞笑:“我很期待。”
她将“借据”小心翼翼折叠起来,又让映桃拿个盒子收好。
温知虞道:“庄子、马场和水园在施工前,还需找可靠的人来测量、画图。
我与世子认识的人中,似乎都没有擅长这个的,但兄长有1同窗精通测量和画图。”
燕止危眼神兴奋:“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写信给大舅哥,央他帮我当说客,请他那位同窗帮帮我。”
说做就做。
当天夜里,信就被送出了。
次日,温知虞忙着制香,燕止危则又带人去江边转了1圈,巡视自己买下的山与地。
……
京中的信,到得略微有些迟。
在康府两位公子被剃掉头发、康府上下乱成1团的第2日傍晚,朝廷的人才到。
来人直入府衙,大抵半小时后,县令陈卓秘密派人拿着令牌前去调兵。
入夜后的新虞城,车水马龙。
城中,到处都是纳凉和闲逛的行人,街边小摊贩更是多不胜数。
6参拎着1串油纸包裹,正站在街边等人。
1个糖画小摊前,温庭瑞正抓着1串糖葫芦,指挥着老板——
“你这尾巴画得不像狐狸,像狗尾巴……”
“小石榴的眼睛又大又圆,你这怎么都化成眯眯眼啦?”
“你再多画几只,我都要了!”
“……”
说完,他疑惑地转身。
6参朝他走来。
原本热闹的长街上,瞬间变得杂乱、喧嚣起来。
街上的百姓,纷纷朝街边汇聚,将中间的路让出来。
紧接着,府衙的衙役骑马1路高呼:“府衙办案,闲杂人等让开道路……”
温庭瑞疑惑张望:“这是在干什么?”
说话间,街心的百姓已经慌张而又飞快地往街边退让,密密麻麻地挤过来。
温庭瑞差点被挤倒。
6参扶了他1把,问:“买好了么?”
卖糖画的老板替他回答:“客官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