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虞顿了顿。
是啊,她与逢春是有缘的,还是母子缘。
可,那已是前世的事了……
她牵着燕止危的手,缓步往前走:“世子没有觉得,逢春虽在病着,却是个乖巧、聪慧可爱的孩子么?
心蓉说,他先前总整宿地哭,旁人碰都碰不得。
可他见着世子与我,不仅不哭闹,还笑着抓我们的手,咿咿呀呀地同我们说话。”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燕止危问。
“嗯。”温知虞紧握着他的指尖,如水的目光轻柔地注视着脚下的路:“世间的缘,有许多种。
父母缘,儿女缘,夫妻缘,朋友缘……”
燕止危紧抓着她的手,1脸的春风得意:“我与你,便是天定的夫妻缘。”
温知虞笑:“嗯。”
从巷子出来走上不久,便是繁华热闹的长街。
已是傍晚,街上正热闹。
街上车马盈市,行人如织,街边摊铺繁多,还有各种卖花儿、卖小0嘴、卖小物件的推车和挑担子的货郎……
风中,除了桃香,荷花香,还有各种浓郁的糖油面混合炸物的香味……
街上,更是有不少孩童穿着新衣,脖颈上套着新鲜荷叶做成的“云肩”,手上有拿面人的,有拿糖葫芦的,有拿各种巧果的……
女子穿着华丽衣裙,画着明艳妆容,35携手,或端庄温柔,或活泼可爱。男子们则衣着整洁,执扇拿花,颇为风流……
也有年轻夫妻,于人群中红着脸偷偷牵手……
燕止危紧紧牵着温知虞:“你知道桃花节时,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温知虞顺着他的话问。
燕止危灿然1笑:“是握着你的手,光明正大地走在人前,让别人都知道,你是我娘子。”
温知虞莞尔:“可,那时世子不也牵了我的手么?”
“不1样。”燕止危道:“那时,我只能在无人知晓你我身份的地方牵你,而我现在,在京城大街也能牵着你走。
就算是在京城大街的人群中抱抱你,凑上来亲你1口,也是理所当然!”
说着,盯上她红润的唇。
温知虞移开目光,抬手指着街边:“世子要尝尝巧果么?那边的巧果看起来很可口。”
燕止危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走罢!”
说完,大摇大摆地牵着她走过去。
铺子里的巧果,都是新鲜做出来的,还热着,散发着浓郁的糖油香味。
老板热情地介绍:“我这有甜巧果、咸巧果,甜的又有麦粉做的、糯米粉做的、大米粉做的……”
甜巧果,用的是芝麻馅儿、豆沙馅儿、蜜桃馅儿……外层酥脆,内馅儿香甜。
咸巧果,有肉馅儿、菜馅儿……表皮酥脆,内馅儿鲜香。
老板洋溢道:“麦粉做的巧果,是5文钱1个,大米粉做的是8文1个,糯米粉的是十文钱1个……
我家是祖传的店铺,都开了3十多年了,新虞城的百姓都夸我们家巧果做得好呢!”
燕止危笑:“那就每样先来1个,我先尝尝!”
“客人请稍等。”老板笑着去拿油纸。
望着形状各异、色泽漂亮的巧果,温知虞不由得开口:“新虞城的物价,1直都是如此么?”
上1次来,她都未曾留意。
“物价怎么了?”燕止危问:“很贵么?”
温知虞摇头。
于他们来说,倒也不算贵,但对寻常百姓来说,这价格已经不低了……
普通百姓,做1日工,约摸着也就能拿到1百钱。
1日的工钱,却只能买得起十个糯米粉做成的巧果?
这些巧果个头都算不得大,若是胃口好1点的人,1次至少能吃十来个,干体力活的人,1顿吃2十个也不嫌多。
也就是说,1日的工钱,都不够1家几口人尽兴地吃1顿巧果……
温知虞收回思绪:“我甚少出门,但庭瑞常在外买吃的,偶尔会提1嘴,京中1个肉包,也不过5文钱。”
燕止危开始掰手指头:“京城的肉包,1个5文钱,新虞1个素的糯米巧果,能换京城两个肉包……
我买这么多巧果,能在京城换好多个肉包了……”
完全算不清。
头疼。
浅杏和映桃听完,在后面掩唇,想笑却又不敢笑。
这时,1个挑着空担子路过的妇人道:“公子买的这些巧果,够在京城买3十2个肉包了。”
燕止危大惊:“你怎么知道?”
年迈妇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啧啧地摇了摇头,才道:“京城来的贵公子,锦衣玉食的,竟连个算术都算不清楚。
做人啊,还是得会投胎。
投生在富贵人家,即便是个痴傻儿,也比普通百姓好过百倍……”
颇为嫌弃地啧了1声,慢悠悠地挑着空竹筐走了。
燕止危:“……”
他掰着手指头又算了1遍,顿时急眼了:“谁说我算不清楚的?你别走,你回来!
不就是3十2个肉包么?区区1百6十文钱!”
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