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止危想不通。
他身上,有什么是值得燕携叶算计的。
“说了你也不懂。”荣安王怜爱地摸了摸他头:“傻儿子,你能娶到临川郡主,真是咱家祖上冒青烟。”
“少摸我头!”燕止危1把将他爹的手拍开:“我本来就长得慢,若被你摸了长不高,我怨你1辈子。”
“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荣安王打量着他:“你个子都赶上我了,还嫌不够么?
你父王我,身材可是1等1的好。”
“不够。”燕止危道:“我起码要再长这么高,到时候,阿虞只能到我胸口这样高。”
他边说边比划。
荣安王听得嫌弃:“若你真长成那副丑模样,为父定第1个将你轰出家门!”
“那怎么能叫做丑?”燕止危为自己辩驳:“那叫高大威猛、器宇轩昂!”
“不错。”荣安王鼓掌:“书没白念,连‘器宇轩昂’都能念全了啊,真难得。”
燕止危:“你别跟我说话了!”
动作幅度过大,不慎牵扯到脸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嘶……”
荣安王从怀里掏出1柄折扇,慢悠悠摇着:“回府后,让大夫好好给你看看脸吧。
阿虞可是说了,你破了相,大婚就要延迟了。”
“那我就去拆了庆王府!”
……
翌日。
晨起时,细雨蒙蒙。
温知虞带上温庭瑞1起,去荣安王府。
姐弟俩刚到,管家魏伯就撑伞热情迎上来:“拜帖1到,王妃就吩咐我在门口候着了。
郡主,2公子,里面请。”
说完,在前方引路。
进门走了1阵,温庭瑞问出了温知虞的疑惑:“魏管家,平日去云水间,走的不是这条路啊。
旁边的路,怎的全用木挡板给拦起来了?”
说着,就要跳起来看。
魏管家早想好了说辞:“2公子许久没来云水间找世子,有所不知,王府正在修缮呢。
这不,郡主和世子快要大婚了么?”
说着,慈祥地笑看了温知虞1眼。
温知虞看了眼快两人高的木挡板,轻嗅了1口风中的味道:“是蔷薇花的味道么?”
“啊……”管家笑着打哈哈:“是啊……世子说,这花挺好看,也挺香,还可以泡茶,就托人弄了些回府种上。
花匠们精心伺候,这几日新开了1茬花。
郡主和2公子来得不巧,遇上下雨,枝头残花都被雨水打坏了。
不过,昨夜,世子连夜叫人修剪了许多花放在他屋中花瓶里,今日应当开得正好。”
“是新虞城弄回来的吧?”温庭瑞蹦跶着往前走:“回头,我来王府挖几株苗,往我院子里也栽几株。”
管家笑道:“前阵子,府中花匠扦插了许多苗子呢,再养几个月就可以移栽了。
2公子喜欢,届时给您送些去。”
“好啊好啊!”温庭瑞高兴不已。
云水间。
雨水淅沥沥下个不停,院中到处1片潮湿。
走廊尽头的水榭里,1身红衣的少年懒懒地躺在铺着柔软兔绒垫的美人靠上,举着话本,肩头还躺着只小狐狸。
乌黑的长发束成高马尾,柔顺如上好的绸缎,搭在美人靠的扶手上,长长地倒垂向清澈水池。
满目的绿意中,红与黑惹眼至极,令人赏心悦目。
温知虞撑伞站在原地,遥遥看过去。
忽然,1旁的温庭瑞扯着嗓子喊道:“阿危,我们来看你啦!”
“哗啦……”
话本从燕止危手中飞出,落入水池中,荡起1池子的涟漪。
小狐狸惊得吱吱哇哇乱叫。
看书的少年护住小狐狸,扭过头来,露出1张涂抹了白得吓人的脸。
温庭瑞大骇:“鬼……鬼啊!”
“青天白日的,哪里有鬼?是你心里有鬼吧?”燕止危站起身来,正想凶温庭瑞两句,就见到1旁的温知虞。
他欣喜道:“阿虞,你怎么来了?快来这里避雨!”
温知虞缓步走过去,将伞放在檐下。
小石榴见到她和温庭瑞,不停摇晃着尾巴,开心得眯起双眼,嘤嘤地缠着她脚边叫唤。
温知虞弯腰将它抱起。
燕止危光着脚朝她走来:“今日下雨,外面湿淋淋的,你怎么特地过来了呢?”
说着,他埋怨地瞪了眼温庭瑞:“都叫你替我瞒住阿虞了,你却把我全卖了。
我都舍不得让你姐担心,你倒好,下雨天把她带出门来。”
温庭瑞委屈:“我姐何等聪明,岂会不知你受伤?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她多久?
更何况,脚长在她身上,她要出门我岂能拦得住?”
燕止危啧了1声:“说你1句,你能回我十句。”
说着,他叫人送上新的茶水点心来,又让侍女取来干净的帕子,为温知虞拭去裙角和鞋子上的水渍与泥渍。
清理干净后,温知虞才迈入水榭。
她望着涂了1脸白色药膏的燕止危:“抹这么多药,脸上伤得很严重么?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