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的意味格外深长。
她知道他常年在国外。
乔唯欢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里有没有漏洞,才发现一个“国内”好像暴露了什么,干脆抿唇闭嘴,不再说话。
她其实没有那么蠢,然而今天一整天心乱如麻的,身体又不舒服,说什么错什么,索性不说了。
乔唯欢乖巧的任由医生给她做检查,一切结束之后,医生给了贺正骁两个字:“没事。”
不过是受了点凉,还特意住进高等病房,让院长交待他这个外科主任过来看,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老医生腹诽着,可不敢当着一身气派的贺正骁面说这些,敬业的他亲自给乔唯欢挂上点滴,又嘱咐两句才离开。
乔唯欢可不知道给她做检查的是外科主任,她只知道,医生都走了,贺正骁还没走,她只好亲自开口赶人。
“贺先生,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乔唯欢左思右想,想了个不那么敷衍的借口赶人,“我现在身上没有现金,改天我让助理把医药费给你送过去。麻烦你一个晚上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窗台上的透明玻璃花瓶里插了一只含苞待放的百合,贺正骁修长的手指捏住纤细的花枝,手指微一用力,未曾开放的百合花眨眼间落到他的手心。
“医药费就免了。”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病床旁边,欣长的身子遮住灯光,在眼前的被单上投下大片阴影。
乔唯欢屏住呼吸,看着他弯下腰,抬手把那朵带着水珠的百合花别进她的发间。
茶色长发间,白色的花瓣温柔的蜷缩着,脖颈上的黑色蝴蝶似乎是被诱人的花香吸引了,像是轻轻地动了下触角。
贺正骁的指头辗转向下,绕过精巧的耳垂,落在蝴蝶的翅膀上。
他逆光的面容上,表情晦涩不清,眼底的夜色一如既往的深沉。
多诱人的女人……
但愿他不会查到不喜欢听见的消息。
气氛有点怪,乔唯欢睫毛轻颤,受不了的偏过头,眉头轻蹙,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凉下去,“贺先生,我说过我有未婚夫,你现在的举动很让我困扰。”
贺正骁低低的笑出声,他收回手,触碰过乔唯欢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相互磨蹭,“人的主观意识极其容易受外界影响,并且往往有失偏颇,导致决断的正确性过分缺失。”
乔唯欢睁大眼睛,“?”
贺正骁欣长的身子靠上墙壁,这个慵懒的姿势放在他身上,竟然被带出了几分优雅的贵气。
“你第二次提到未婚夫,说明在你的主观意识里,他的占比很大,才会在转动思维的时候很轻易的想到他。”贺正骁看着乔唯欢,唇角模糊的笑意很不真实,“不过你进医院这种事,都不主动知会你的未婚夫,看来你们的关系良好程度,和你向我营造出的印象,并不一致。所以,你不需要再和我提‘未婚夫’,因为没有必要。”
他的嗓音沉而冷,语气平波无澜,陈述的这段话却像一根尖利的针,笔直地扎进乔唯欢的心坎,让她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指蜷缩起来。
“贺先生,不管怎么说,作为第一次碰面的关系,你说这种话会不会太失礼了?”
“说对了,才会存在失礼与否的问题。”贺正骁旋身踱步到病床的另一边,伸手在柜子上拿起一个一次性纸杯,在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热水放在柜子上,看向乔唯欢的眸子不含喜怒,“看来我说对了?”
乔唯欢蓦地笑了,乌黑的眼睛弯成两枚小月牙,轻轻柔柔的说:“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我和他的问题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解决。不管怎么说,今天很谢谢你,时间不早了——”
“你控制情绪起伏的方式就是伪装。”贺正骁两手放进西裤口袋,以低沉的嗓音下了定论,“你的未婚夫不懂爱惜,才会给你伪装的机会。”
他的语气有片刻停顿,而后继续说道:“你也未必有你想象的喜欢他。”
不然,也不会给自己伪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