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势和钱财的压迫下,普通人没有寻找正义的出路,只能咬碎牙往肚子吞。
“他对我施暴、打砸我的店铺,都有监控为证,就这样还需要回去等消息,那就是说明维权彻底没有希望。”
简厌眸色平静,朱唇轻启,一字一句清晰珠玑:“是因为他家里有钱,买通了这里,所以秋山路警局不会对他作出一丁点处罚。”
“富贵人家的子弟平白无故伤害普通人,损害其生命健康,受害者也无处申冤,甚至于以后可能一直会受他威胁——是吗?”
她忽然想到佟怀慕,想起上一次去警局领他,忽然心里发冷。
他也是这样富贵人家的一员,也是打架斗殴难以管教,和肖万这样的畜牲又有什么区别?
只因为他是所谓的男主,就要自己来这样可笑的救赎吗?
那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呢?谁来救赎他们?
颠倒是非,真不公平啊!
姜然听完女子的话,只沉默的看着她,无法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哑声道:“之后我们会派专人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不会再让他轻易伤害到你。”
“那我今天受的罪呢?我被砸毁的新店呢?就这么轻飘飘一句就一笔带过了?”
简厌目光陡然犀利,“光天化日之下,法律竟然能被金钱势力的脏污掩盖、失去公平正义的作用。”
她握着在店里就被肖万一脚踢到地上摔碎的手机,牙齿咬的作响,“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容易的事!”
“怎么没有?”
肖万整理了校服,踹门进来。
两人的目光一瞬间都射向了门口。
就看见那个染着黄褐色头发、打着唇钉的青年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跟被捕时的狼狈截然不同,此刻他神气威风,仿佛不是在警局,而是在自己家的后花园。
松松垮垮,身上没一块骨头是正的,俨然是一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
高高在上的哂笑她,“你还想把我怎么着?”
他一步步逼近简厌,脸上带着怒意和嘲笑,“你不会以为真能给我定罪吧?笑死老子了!”
“我跟你说过,这警局前面的楼都是我爸的,惹了我你就算完蛋了。你还不信,还敢报警,真是脑子有病,找死!”
姜警官一听他这威胁的话,身体一瞬间绷紧,手下意识摸上后腰的佩抢枪包,压低声音怒喝道:“这里是警察局,不许放肆!”
却惹的青年大肆嘲笑,“那又怎么样?你还想在这里再摔我一次?这警局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拦不住。”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管我!”
“信不信我只用一句话你头顶上这帽子就得挪下来?”
他指着姜警官的警帽,扬了扬手机,侮辱性的言语放肆出口。
姜警官脸色发沉,按着枪的手一僵,缓缓收回来。
他的话不是只吓唬她的,而是真真实实能做到。
她痛恨这种行径,但不能鲁莽行事。为了这件事出头,只会让她丢了这个职位。被调来江城是有任务在身,没完成之前不能离岗。
这件事,她不能干涉。
她退了一步,声音仍然冷硬,话的内容却是主动放低了身段,“抱歉,肖少爷,我是公事公办。”
“哈哈哈……”
肖万极为张狂的大笑,扭头对着一旁脸色纸白的女子耀武扬威,语气恶狠狠地:“看到了吗?谁也帮不了你!”
他蓦地凑近了,“今天我能砸你的店,明天就能把你……”
他的话太过恶心,让简厌的胃里翻腾倒海。
不过,这与她死前曾受过的更恶心更侮辱的对待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简厌一直处于极为冷静都状态,不论是被打还是被羞辱,都因曾经遭受过更多而不会掀起很大的情绪波动。
近乎是无情。
对方还在为能羞辱她而感到爽快,而她却在心里算计起来,如果她现在利用自己的身份,能获得几分利益,如果利用佟瑞晓的身份,又当如何。
如果用了京城简家的身份,优在能调动曾经的人脉,试探原主到底有几分势力。缺点也很明显,容易暴露,且必然会跟简家人见面,而自己没有记忆,现在与简家人打交道必然是入狼潭虎穴,腹背受敌。
退而求其次,如果借佟瑞晓的名摆平这件事,胜在方便快捷,缺点却是必须要有求于人,看佟瑞晓的脸色。毕竟肖万的父亲肖崇在江城房地产有几分话语权,佟瑞晓与他说不定还有商业往来。牵扯到利益,她这个联姻的妻子就屁都不算。
极有可能闹到最后是劝息事宁人,让她忍下这口气,以后不要开店。
这样以来,她这佟太太的尊严大大折损,佟怀慕只会瞧不起她,不利于她独立出去,也不利于推进后续的任务进程。
简厌权衡着二者最差情况分别能给她带来多大的忧患,内心下了定夺。
就在肖万说完那句肮脏下流的话后,空气凝滞几秒,她的声音突然响起:“既然你愿意这么玩,那就别走了,今天我们都别走了。”
她打开手机,通讯录里按下拨号键。虽然屏碎了,但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