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
“他该庆幸遇到的那群灾民还没到山穷水尽,否则只凭那一身锦衣玉食养出来的五花肉,就能同他衣裳一样被分食个干净!”镇北侯嘴下毫不留情。
顿了半晌,云渠安慰道:“以一身衣财救灾民于水火,大哥善行该嘉。”
“哼,蠢归蠢瞎归瞎,到底还不算一无是处。”
老人家对自己的晚辈总有滤镜在,镇北侯也不例外,嘴上贬祝子丰贬得厉害,但还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接了。
听到祝子丰已到直隶,云渠算了算时间道:“那想来今明两日间,大哥便能回府了。”
“早呢!”镇北侯语气一言难尽,“他躲避灾民时扭伤了脚,需在直隶修养几日才能动。”
这回云渠也不说话了。
无论她穿书前还是穿书后,祝子丰一直都是个干啥啥不成的废物点心。
文不成武不就,偏偏还总觉自己天赋异禀,能两者并行,文武还没学出个门道来又闹着要学人家出门游学,偏生毫无毅力与自觉,吃喝玩乐学个够本,四书五经支支吾吾。
连本为善举的救个灾民,都能被反噬得裸奔保命,灾民还没怎么着他,自己颠颠上赶着奖励了自己一个不良于行。
陆川曾劝她两者并行反而皆不如愿,也未尝不是在借机讽刺祝子丰。
毕竟周围一堆王者还依旧拉胯的青铜实在不多见。
“得,别提那个蠢货了!”镇北侯被气得心口直堵,转而对她道,“后日是靖安伯府老太君寿辰,你母亲不能出门见风,你便随你外祖母一同去吧。”
“是。”
两人聊过后,云渠便叫下头套马车出门,往城外去了。
一路穿过闹市小巷,百姓们多是在谈论今早禁卫军出城救灾民一事,言辞间无不赞扬皇帝爱民如子,体恤万民。
不知谁是睁眼说瞎话,谁是扭转舆论的水军。
不过这两方对晋王世子的评价却都是有志一同的质疑,不是暗示他会危及灾民性命,就是觉他贪污灾银不知凡几。
他恶名在外,有前科累累,无人怀疑他不会如此作为。
而对于落到他手上的灾民们,大家也只能叹息再三,暗暗祈祷他人性未泯。
很快到了城外。
云渠今日带的人不多,便叫车夫将马车赶去了僻静处,随即挑起帘子,抬眸看去。
在禁卫军的指挥下,灾民们已经有序地收拾好自己的包袱,陆续往城南处走去,据闻那边有为他们暂寻的住处。
“姑娘挂心灾民,为何不下去瞧瞧?”司棋问道,“奴婢瞧他们也在等着您,想要同您当面道声谢呢。”
云渠却摇了摇头:“得见灾民有依我便放心了,不必前去博名。”
如今那边正闹,围观的百姓也多极了,她此时前去的确能再扬善名,可寒风瑟瑟,再多也不过是叫他们平白受冻罢了,孩童们因缺衣少食,本就已身体柔弱,更撑不住这般折腾。
本就救人为先,不该本末倒置。
司墨闻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姑娘就是太过随和低调,否则从前也不会给旁人借势扬名的机会!”
“你这张嘴倒是真灵!”司棋瞧着外头,怒了努嘴,“瞧,扬名的这不就来了?”
司棋偏头看去,正见祝念安笑盈盈走去灾民们身边,轻声与他们说着什么。
随后不知为何,三三两两的灾民们忽地跪下,对她满口谢意,祝念安一如从前,嘴里连道不敢当,却安然承了名。
而路边偶然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们,在周围有心人的煽动下,不由暗自怀疑起自己这几日听到的莫不是谣传。
救济灾民、得他们万分感恩的原是祝二姑娘,而非祝大姑娘?
这些怀疑的声音未必没有传去祝念安耳朵里,她却始终含笑,不曾解释。
还留在这里的灾民们倒满口解释,却传不去怀疑的人耳朵里。
司墨气愤不已:“灾民们衣食安置无不是姑娘您一力承担,您不愿博名,反倒便宜旁人摘果子,真是岂有此理!”
司棋也皱起眉头看向云渠:“姑娘不生气么?”
“不必在意。”云渠还真不生气。
“因果相辅相成,平白担了不属于自己的因,便要承担不属于自己的果。”
她甚至隐隐觉得,莫不是因为原书中女主以原主母女为踏脚石,成就自己登上高位,担下本不属于自己的万千百姓感恩与香火,所以同名同姓还熟知剧情的她才有了这一遭穿书之旅。
她说得玄乎,司棋不大明白,但很快就被远处一幕震惊地睁大眼睛,声音惊惧:“二姑娘挡了晋王世子的路——”
云渠两人闻声看去。
那边,祝念安正盈盈笑着叫丫鬟扶起灾民们,而她背后,穆庭正策马行来。
似乎是察觉到前者没有恭敬让路的意思,穆庭唇边笑容不变,他身后的禁卫军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仅仅一眼,司墨对祝念安的态度就成气愤转为了同情,甚至都不忍心瞧那边了。
“姑娘料事如神……她的果来了……”
“我不过举手之劳,实在不该得你们这般大礼。”祝念安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