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近真被抬上车后,牛春苗让沈近真尽量侧卧,沈近真感觉痛感减弱了些。
“近真姐,你要是难受就喊出来,别忍着,没事的。”牛春苗看到沈近真上了车后总是咬着嘴唇,唇上已经有了血痕。
沈近真有些艰难的点点头,魏若来一直俯身观察着沈近真。
沈图南在沈近真的另一侧,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下面的路有些颠簸,你们护好近真。”孔令峥的声音从驾驶室传过来。
“老孔,开慢点。”牛春苗大声说。
车速慢了下来,可是车身还是免不了摇晃,沈近真的肚子又开始疼起来,这种痛如波涛般汹涌而来,连绵不绝,让人无所遁形。
“啊……”沈近真大叫一声,她实在是太疼了。
她的双手被分别握在沈图南和魏若来的手里,两人同时感到沈近真的手陡然用力,紧紧的抓住了二人的手。
“近真,近真,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魏若来此刻心如刀割。
沈图南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泪水已经盈满眼眶。
沈近真浑身被汗水浸透,肚子上像被利刃千刀万剐,身体仿佛被撕裂,变成碎片。她的声音越来越撕心裂肺,在深夜里,这样的声音会被无限放大,变得更加清晰可闻,让在场众人不忍细听,不敢细看。
“近真,近真,我求求你,求求你,坚持住。”魏若来泣不成声,语气里满是哀求,恨不能以身相替。
沈图南在心里默默祈祷,“满天神佛,爸妈,求求你们,保佑近真,让她不再痛苦。求求你们,让妹妹和孩子安泰无虞。”
“近真姐,深呼吸,狗牯仔,沈大哥,我们陪近真姐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牛春苗此刻也是泪流满面,可是她明白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这段路已经过去了,后面的路都会比较好走。”孔令峥大声说,刚才沈近真的声音让他痛心不已,他用自己最高超的驾驶技术,尽可能平稳的开过那段山路,得以减少沈近真的痛苦。
沈近真的不适感并没有停止的意思,折磨着沈近真的每寸神经。
“为什么会这么疼?上次也还好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沈近真意识清晰,但她更希望自己晕过去,这样至少不觉得疼。
“近真姐,你知道吗?我和狗牯仔小时候特别喜欢去山上捉迷藏,好几次我都丢下他一个人,自己跑回村。他还傻傻的躲着,等着我去找呢。”
牛春苗看魏若来和沈图南都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中,无暇他顾。她只能强颜欢笑,跟沈近真说些儿时趣事。
“我小时候要是也认识你们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玩,我会陪着若来,不让他一个人在山洞里。”沈近真声音很浅可是吐字清晰。
“近真,你好点了吗?”魏若来听到沈近真回答,脸上才有了一丝微笑。
“没那么疼了。”沈近真轻声说道。
沈图南用手帕给沈近真擦了擦汗,沈近真看着略显憔悴的沈图南说,“哥,你别担心了,我没事。”
“对,你没事。”沈图南对着沈近真笑了起来。
由于道路变得平顺,很快车就开到沈图南安排好的医院。
苏辞书已经在门口等候,几人把沈近真抬了下来,抬进医院。
“近真,我就在外面,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别怕。”魏若来握了握沈近真被汗水湿透的手,不舍的放开。
沈近真被推进手术室,她此刻已经被痛感包围了,无力的任由医生和护士的摆弄。
医生和护士和上次一样,在一旁助产,“程太太,用力。”
沈近真觉得她的力气早就已经耗光了,她使不上劲。
手术室外,沈图南来回踱步,魏若来一直在门口默默的站着。
“为什么没有声音?”魏若来问牛春苗。
“鸿影姐,疼了一路,应该是暂时没劲了。”牛春苗凭经验分析。
“都到医院了,会没事的。”苏辞书话音刚落,沈近真的声音从产房传来。
魏若来心里充满了矛盾,他又怕没声音又怕有声音,这声音让他听的心惊肉跳。
时间漫长的就像再也过不去一样,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
“生了,太好了,生了。”牛春苗高兴的说。
过了一会儿,一名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是个千金,五斤六两。”
手术室里的脚步突然慌乱起来,另一个护士冲了出来,“不好了,孕妇产后大出血,快通知血库。”
魏若来本来准备接过孩子,手此时停在半空,眼神亮如闪电,“我太太,她怎么了?”
“孕妇产后大出血,生命垂危,我们会全力抢救,去通知血库。”医生走了出来,告知家属并通知护士取血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