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秋凤咋样了?”
“还那样。”
祁福生领着高秋凤刚回村,就被村口坐在树下闲谝的村里人围住,七嘴八舌的询问高秋凤的病情。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有的是真关心高秋凤,有些人就是在看他的笑容!
不管谁问,他都笑眯眯的。
“没事,秋凤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她。”
村里的汉子们背地里骂祁福生还是村长呢,一点脑子也没有,替别人养闺女,结果闺女转头不认他了。
如今高秋凤也疯了,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给祁福生戴了绿帽子。
祁福天站在人群中,看着祁福天佝偻着腰拉着疯傻的高秋凤回去,眼眶有些湿润。
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抬起胳膊,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针眼,那是他去医院卖血时针管扎进皮肤留下的痕迹。
医生说他不能再抽血,让他回家好好养身体。
那他就过几个月再去医院卖血,给秋凤买些补品补补身子。
……
蒋建国隔段时间就回村拉柴,县里都兴用蜂窝煤做饭吃,可哪里有柴火炒的菜香。
如今清荷的肚子越来越大,走路都费劲。
瘦瘦弱弱的一个人,顶着一个大肚子,看着都累。
全家人都盼着沈清荷肚子里的娃出生,当爷的,只能让孙子吃好,让孙子娘吃好。
回村后,蒋建国习惯跟村里那些老伙计唠唠嗑,没想到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大的事。
“秋凤疯了?”蒋建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怀疑他在给他编故事。
那人说道,“是真疯了,村长带着秋凤去省城医院治过病,没治好。”
蒋建国惊愕的张大嘴巴。
回家后,他给了蒋春明十块钱。
“你年轻腿脚好使,你去供销社买两吊肉,一吊你给两个娃做的吃,另一吊肉我去看看村长婆娘。”
蒋春明也知道村长家的事,谁能想到以前那个温温柔柔看着和蔼可亲,一点村长夫人架子也没有的人,如今成了疯子。
自从高秋凤疯后,村长也不像以前那样扎势,整个人像是被卸了力,精神不济一脸疲惫。
蒋春明买了两吊肉回来,还买了些鸡蛋羔。
他没用蒋建国的钱给自己买肉。
他将东西递给蒋建国,“爹,你去村长家看看吧,我去做饭,你一会回来吃。”
蒋建国点头,拎着东西去了老同学家。
祁福生没想到蒋建国会来看他,看着老同学心里一阵酸涩的厉害。
“建国,我打小就比你强。”祁福生抽着蒋建国给他拿来的烟叶子,眯着眼睛回想自己这辈子。
“我小时候就比你聪明,学习比你好,后来当了村长更是比你强。”
“是,你比我强。”蒋建国点头,以前他挺怕祁福生的,尤其他当了村长后,看人的眼神有时很犀利。
可这次他看到祁福生,却一点惧意也没有。
老同学老了,或许是高秋凤的病,让他变得慈祥许多。
“可你现在比我强。”祁福生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怕蒋建国看出什么,他飞快的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
蒋建国装作没看到。
“你还是比我强,你看你儿子那么孝顺,孙子也听话。”
祁福生愣了下,点点头,“虽然我没有你儿子多,但我儿子孝顺,哪怕知道青梅不是我闺女,也没有怪过我以前偏心。
我不羡慕你,我也有个好儿媳妇。”
蒋建国点头,“忠才婆娘是个好娃,对你跟秋凤都不错。”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的话。
高秋凤就坐在俩人身边的椅子上,一会低头傻笑,一会呆呆的看着某处。
从祁福生家出来,蒋建国叹了口气。
人这辈子长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想不到自己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珍惜眼前的生活吧!
蒋建国背着双手回来,看到两个孙子在院子里玩,笑眯眯的从口袋掏出一把奶糖,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想爷没?”
“想了。”
蒋玉阳跟蒋玉平异口同声说道。
蒋建国很满意。
老大不愿意去县里就不去吧,在村里也挺好的。
走进屋,看到堂屋角落靠着一根扁担,旁边放着两个带着盖的笼子,隐隐约约还闻到一股鸡屎味。
蒋建国疑惑的问蒋建春明,“这是干啥的?”
蒋春明不好意思的说道,“爹,我闲了熬一些糖到各村转悠,换些鸡毛破烂什么的,再拿到县里收破烂的地方卖掉。”
刘红梅跟陈粉霞现在一心跟着沈清荷做衣服,不再编毛线挂饰。
他编的小竹筐就没了用处。
他知道只要他张口,刘红梅和陈粉霞还是会抽空编毛线挂饰,继续买他的小竹筐。
可他不想那样做,他想靠自己的本事赚钱,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
他偶然一次见到一个长的黑黑的老人,担着一副担子,每个竹筐里放着各种小玩意以及熬的糖,小孩子们或者大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