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乖,娃娃长大穿花鞋……”蒋春林学着贺秀云小时候哄蒋玉阳时的样子哄着沈清荷,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偶尔下移,拍拍她的小屁股。
沈清荷刚开始想笑,笑着笑着就靠在他怀里,静静听着他温柔低沉的声音,慢慢睡着了。
听着怀里女人均匀的呼吸声,蒋春林嘴角弯了弯,又拍了会,抱着沈清荷睡了。
沈清荷醒来时,天已大亮,太阳从薄布帘穿透照在她身上。
她伸了个懒腰,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手表,已经九点半了,忙起床。
堂屋八仙桌上用盘子扣着两个碗,沈清荷揭开,一个是蒸好的鸡蛋羔,一个是煮熟的玉米棒。
她倒了杯水,坐在桌前慢慢吃着。
寂静的清晨传来女人压抑的哭声,时高时低,要不是大白天,简直要吓死个人!
沈清荷怔住,仔细听了会,听到是门口大树那边发出来的声音。
她放下筷子,拉开门往那边看,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坐跪在地上,双手捂着嘴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像是怕被人听到,她哭的很压抑、很凄厉、也很绝望!
沈清荷走近,才看清是周婶子,诧异的问道,“周婶子,你这是怎么了?”
周婶子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她抬起红肿的眼睛匆匆看了眼沈清荷,然后又低头,用袖子拼命抹眼泪。
可她的眼泪就跟开着的水龙头一样,越抹越多。
就是她这抬手抹眼泪的动作,沈清荷看到她胳膊手腕上的伤。
“周婶子,谁打你了?”沈清荷蹲在周婶子面前,想看看她的伤,周婶子却将胳膊往身后藏。
大概哭的太久,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她哽咽了下,才低声说道,“我没事。”
沈清荷朝四周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而这里离周婶子家有段距离。
她能跑到这里哭,就是不想被家里人看到。
“周婶子,你先跟我回家。”沈清荷扶着周婶子起来。
周婶子不太愿意,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沈清荷叹了口气,“周婶子,你跟我娘关系那么好,这会我娘去上工了,要是她回来知道我看到你哭却视而不见,肯定会骂我的。”
“你娘才舍不得骂你,你娘从来都是夸你。”周婶子打着哭嗝反驳道。
沈清荷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还在乎她会不会挨骂呢。
“你不愿意跟我回家,难道想让别人看到你这样的一面?”
周婶子看了眼沈清荷,这才跟着她回去。
沈清荷打了盆温水进来,周婶子一边洗脸一边呜呜直哭,她实在太委屈了。
“周婶子,你还没吃早餐吧,这个玉米棒我吃不完,给你吃吧。”
鸡蛋羔沈清荷已经吃了小半碗了,不好给周婶子吃,就将煮熟的玉米棒推到她面前。
周婶子坐在那摇头,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
“婶子,你是我娘的闺蜜,跟我客气什么。”沈清荷强行将玉米棒塞到周婶子手里,给她冲了碗麦乳精放在她面前,故意强势说道,“我不爱喝这个,你要是不喝就浪费了,浪费是可耻的!”
周婶子抬头看了眼沈清荷,眼泪就滚落下来。
她知道沈清荷是故意这样说的。
哪有人不爱喝麦乳精的,她这辈子都没喝过这玩意。
沈清荷没有看周婶子,坐在她对面继续吃鸡蛋羔。
周婶子怕沈清荷问,又怕她不问,缓了会,端起麦乳精慢慢喝着。
沈清荷余光打量着周婶子,她好像很疼,时不时蹙眉,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视线下移,沈清荷看了眼周婶子露在外面的手腕处几道肿起的红痕,像是被鞭子抽过。
她的心跟着揪了下,周婶子肯定是被家暴了。
她男人瘫在床上几年,难道是她儿子打的???
碗里的鸡蛋羔沈清荷有些吃不下去了。
她进屋拿了酒精和药膏出来,周婶子惊恐的看向沈清荷。
沈清荷将屋门关上,对周婶子说道,“周婶子,你不要怕,我只是想给你抹药。”
周婶子眼泪汪汪的看着沈清荷,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沈清荷叹了口气,将手绢递给她。
周婶子拽着沈清荷的手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差不多十分钟才慢慢止住哭声。
“周婶子,你想对我说我就听着,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但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沈清荷打开酒精酒,用纱布沾了些酒精看着周婶子,“你把袖子挽起来,我给你抹药。”
“谢谢!”周婶子哭的喉咙沙哑,说话都有些听不清,她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
沈清荷看的一愣,即尔怒气蹿到胸口。
“这是谁打的?”
她原本以为周婶子只有手腕处有伤痕,没想到她胳膊上新伤旧伤交错,竟没一块好地,像是长期被人虐待。
“孩子他爹打的。”周婶子边落泪边说道,“两年前他上山砍柴,从山上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腿就瘫在炕上。
开始时他还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