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荷看着眼前的大院,情绪有些失控,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手指甲陷入掌心,用力的掐着,才不让自己失控。
一切都没有变,这里是她的家,里面住着她爷爷。
“清荷?”蒋春林收回视线,就看到沈清荷双目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大院瞧。
“啊?”沈清荷回神,内心情绪汹涌波涛,面上云淡风轻,她扭头看向蒋春林,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微微抖着。
“是不是很震憾?”蒋春林以为沈清荷的激动,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大院。
他也有些激动,他听赵师傅描述过大院的情景。
大院门禁森严,只有住在里面的人才能进去,外人需要请示才能进去,门里,道路两旁种着参天大树,有种神秘感。
见站岗的一个小兵朝他们看过来,蒋春林拽着沈清荷的胳膊离开。
“走吧,再看下去,人家以为我们是不*法*分子。”蒋春林调侃道。
沈清荷心里很激动,身体有些僵硬,她回头看了眼大院,眼睛有些潮湿,她仰头望天,夕阳的余晖照下来,她眨了眨眼,将那股泪意眨回去。
白天的燥热退去,下班的人们三三两两都在路上溜达,行人比白天多了些。
两人沿着马路走着。
沈清荷到处张望,到处都是小时候熟悉的场景,要不是蒋春林,她刚才都直接冲进大院了。
渐渐的,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等找个机会,她要单独过来。
见了爷爷,他还认的她吗?
沈清荷脚步一顿,不对,这个时候小沈清荷还没出生,爷爷自然是不认识她的。
旋即,她眼睛一亮,她是不是能看到爸爸妈妈。
她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妈妈,只知道他们是英雄,还是那种无名英雄。
生前没有照片,死后墓碑无名。
心脏一阵绞痛,痛的沈清荷弯下了腰。
“清荷,你怎么了?”蒋春林见沈清荷突然脸色苍白,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就要抱她去医院。
“不用!”沈清荷牙齿打颤,她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拉着蒋春林的胳膊,她的手很凉,他的皮肤很烫。
一点点将她冰冷的小手捂热,她贪恋他的温热,抓着不放。
蒋春林跟着蹲下身子,“你手怎么这么凉,发烧了吗?”
蒋春林伸手去摸沈清荷的额头,没有想象中的滚烫,只有一片冰凉,湿腻腻的一层冷汗。
“你哪里疼?怎么疼成这样?”蒋春林脸色一变,焦急的四周看,想找车子送沈清荷去医院。
沈清荷喉咙像是堵了一把沙子般,她难受的闭了闭眼,一行清泪砸到脚下的青石板路上,洇湿了一小滩地面。
“我没事,缓一缓就好。”沈清荷用力的抓着蒋春林的胳膊,甚至都将他胳膊抓红了。
可她毫无知觉,她刚才心脏好痛,好像被生生剜去一块肉般。
慢慢的,那股子疼痛感消失,她的身体也慢慢有了温度,只是整个人怏怏的。
“我累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沈清荷低低说道。
蒋春林点了点头,扶着她起来。
看到沈清荷脸色红润了些,又伸手摸向她额头,确定她不烫后,叫了辆三蹦子,说了旅馆名称,他扶着沈清荷坐在三蹦子上。
一路看着夕阳回了旅馆。
回到旅馆后,沈清荷换了睡衣就躺下了。
她面朝着窗口,看着窗外在风中摇曳的树枝,偶尔枝上的叶子随风飘落,像是精灵般在空中左右摇摆,最终缓缓落到地上。
听到蒋春林走近的脚步声,她闭上眼睛。
蒋春林以为沈清荷睡着了,就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怕弄出动静吵醒她。
等蒋春林不再看她时,沈清荷才睁开眼,继续盯着窗外的摇晃的树枝发呆。
天黑下来,蒋春林轻轻推了推沈清荷。
沈清荷睁开眼,她刚才居然睡着了,她梦到了爷爷。
梦到爷爷还像个年轻小伙子,跟一位年纪相当的女人有说有笑,一起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两人看向彼此时,眼里的浓情蜜意都要溢出来。
一只小猫蹲在女人脚边,眯着眼睛打着哈欠,一副慵懒的样子。
女人偶尔弯腰伸手摸一摸小猫的脑袋,小猫就会将头往女人手心蹭一蹭。
沈清荷咧嘴一笑,那是奶奶吗?
是他们现在的样子吗?
“清荷?”蒋春林见沈清荷无缘无故的笑起来,诧异的看着他。
沈清荷回神,目光聚集在蒋春林身上,嘟嘴说道,“我刚梦到烤鸭了,我们去吃烤鸭好不好?”
“行,我听赵师傅说,说是京城最有名的烤鸭店是全聚德,我本想明天带你去吃,我们现在去吧。”
沈清荷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起来洗了脸换了衣服就跟蒋春林出门了。
桃园县一到晚上就很少有人出来,路上根本没人,而京城这时候跟白天没区别,到处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在旅馆门口叫了辆三蹦子,蒋春林报了全聚德,师傅吆喝一声,将一条毛巾搭在肩膀上,见他们坐好了就骑着三蹦子朝全聚德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