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被按在铁盘上炙烤,通红的铁盘上传来阵阵烤肉的恶心香味。
他的惨叫仿佛是他和他人笙歌燕舞的助兴工具……
事后,他找了大夫来,将他脚上已经熟透的肉刮掉一层又一层。
那种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撕裂,身上的冷汗一层又一层地将衣衫浸透。
可他却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问他知错了没,这就是忤逆他的代价。
哈哈哈,忤逆。
他只是想堂堂正正地活着,他想以后像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而非是成为他见不得光的禁脔!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费尽心思地逃出京城,兜兜转转竟又落入了他的地盘。
不,他不要被他找到!绝对不要!
可他也不能连累周夫人。
他深知弩连彻这个人有多残忍,一旦被他发现,是周夫人将他藏在了这,整个周府的人都活不了。
他们全都会死!
周夫人救了他,他不能让周夫人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小石头无以为报,可我绝不能再留在这,若是被官府发现,整个周府都会被我拖累……”
乔石俯身跪在地上,朝周夫人磕了一个头,以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小石头,你这是做什么,我留下你,是府中几个姐妹商量好的,你不必心生愧疚,更何况秦王占据这里名不正言不顺……”
她之所以救下小石头,一是见他实在可怜。
救下他的时候,他瘦得跟皮包骨一样,浑身上下见不到几块完好的皮肤。
二则是她和府中的姐妹也不满秦王许久。
她深知这天下女子的不易,自神女掌权后,颁布了不少对女子有益的律法。
反观秦王,对这些律法反对的很,甚至觉得这些律法完全没有用处。
身为男子,他又怎会设身处地地站在女子的立场去为女子考虑?
就像是神女提出的其中一条,丈夫殴打妻子,经官府判决,按伤势严重程度,判处半年至三年的苦役。
此律法一出,铺天盖地几乎全都是反对的声音,尤以秦王为最。
在他看来,丈夫打妻子天经地义。
更何况,若是妻子没犯错,丈夫不可能无故殴打妻子。
神女不从女子身上找问题,反而将责任推卸给男子,她身为女子,却偏袒女子,简直枉为神女……
“你放心,此地窖隐秘,不会让人找到的,待时机合适,我送你离开这里……”
周夫人软声劝慰,将人从地上扶起来,眼中满是疼惜。
她的孩子要是没被那个老东西害死,大概也有这么大了吧。
“待这天下安定,你就回到你的家乡去。”
“回到……家乡……”
乔石眼中的泪顺着鬓角滑落,整个人早已泣不成声。
他早已经没有家了,他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见他如此,周夫人叹息了一声,不敢在这里久留,匆匆地就出了地窖。
乔石坐在木床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静静地抱着自己。
他想阿爷阿奶了,也想娘了,还有大姐二姐和小妹……
如果他们知道他现在是这样,会不会厌恶他?觉得他恶心,甚至巴不得他去死?
……
周夫人刚走没多久,地窖的门再次被打开。
乔石还以为是周夫人有什么事去而复返,胡乱擦拭了下脸上的泪水,勉强笑着抬起头。
可下一瞬,他脸上的笑彻底僵硬住,瞳孔控制不住地震颤着,身子也下意识地开始发抖。
“小石头,你可真是让本王好找啊……”
弩连彻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下,他的身体背着光,就像是死神降临。
这一瞬间,乔石脸上的血色褪去,整个人仿若掉入冰湖,冻得他不停的打着寒颤。
“过来。”
距离地面还有两个台阶,弩连彻停了下来,嘴边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朝着乔石勾了勾手指。
乔石呼吸急促,就连牙齿都开始打颤,身体仿佛被钉住,压根没法动弹丝毫,更没办法去思考。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见乔石没有起来,弩连彻的脸色瞬间冷下来,眼底充斥着骇人的阴翳。
“来人,把人给本王带上来。”
随着弩连彻一声令下,周夫人被人捆绑着从地窖入口扔下来。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周夫人嘴被堵住,却仍旧发出一声凄惨地呜咽,就这么摔在乔石的面前。
弩连彻走下了台阶,手中的剑横在了周夫人脖子上。
“小东西,本王大费周章地寻你,可她竟敢私藏你,真是不可饶恕……”
说话间,弩连彻手中的剑已经在周夫人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乔石目眦欲裂,想也没想就往前一扑,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丝毫不顾身上的疼痛,极尽卑微地跪在弩连彻的面前。
“王爷,奴才错了,都是奴才的错,还求您饶过她这一次,奴才保证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奴才就是您的狗,您让奴才往东,奴才绝对不敢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