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提起谢为明时都是满脸唏嘘,这知府之位可是半点都不好争,他们可做不到那么拼。
从前,他们总觉得谢为明是想出头,才那么攀附巴结谢绾宁,现在却完全改变想法。
这知府之位若是换成在座的任何人当,他们可能都会眼红,可唯独给谢为明他们心服口服。
往日只将利益看在眼里的众官员,在这次亲力亲为(虽然是被迫的)的赈灾中体验到真情。
“不知……小谢大人的伤势如何?希望他能在谢大人走之前好起来,毕竟府衙不可一日无知府。”
他们在赈灾中最多担任出谋划策的角色,将事情全部交给衙役和奴仆去做。
可谢为明则是和百姓们同在,始终冲在前面什么危险的活都做,最终为救人摔断双腿。
好在当时大夫在附近,给他及时包扎伤口,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这种精神他们真的望尘莫及。
谢绾宁宣布完这消息,再简单进行点人事调动之后,便离开府衙去往谢为明家,准备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在其他官员都住上至少两进的宅院时,谢为明家还是最普通的农户,家中住的是土坯房。
听见敲门声后,来开门的是谢为明的母亲,她的眼睛有点不好,眯着才能看清楚。
“…
…呀!我老婆子这是眼神越来越不好使,怎么还能看见天上的仙女呢?”谢夫人犹豫半天不敢认。
谢绾宁微微笑着对她说:“婶婶,我是小谢大人的朋友,来看看他的伤养的怎样。”
里屋的谢为明听见动静,担心母亲应付不过来,连忙拄着拐杖走过来,看见是谢绾宁时惊讶到愣住。
“谢……谢大人?!你怎么会来此,快进来坐下官这就去给您倒茶。”他转弯太急差点摔倒。
好在有跟随谢绾宁来的梁寒及时出手扶住他,这才没有酿成悲剧。
谢绾宁用眼神示意身后的梁悦将锦盒拿过来,这里面是知府的印信,“我自然是来恭喜你的,这位置你实至名归。”
“还有,我现在已经不是知府,再加上这是在私底下,你不用再称自己为下官。”
谢为明明显还没有适应身份的转变,下意识说道:“下官感谢……”
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想尴尬地挠头笑,但手里还拿着拐杖,局促到不知怎么才好。
谢绾宁倒是非常自来熟,去和谢夫人说话:“婶婶,我可以进去看看你的院子嘛?”
“哎!女官大人快请进来,只要您不嫌弃就好,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谢夫人非常热情。
她已经听自家儿子说过许多次
,这位女官大人有多提携他,这是他们谢家的恩人呐!
谢为明却担心地拦住她,“娘,你别忙,我等会儿去弄就好,厨房里面黑,你本来就眼睛不好……”
他最初受伤严重,躺在床上起不来的那些天,母亲为他下厨房,险些将厨房给点着。
“你们都别去,我正要来和小谢说这事的。”谢绾宁到屋里找到板凳坐下来,示意谢为明将锦盒打开。
只见里面不仅有象征知府官位的印信,还有份房契,地址就和府衙隔着条街。
永安城里大部分官员的宅院都在那处,当然是比较有钱的,毕竟地段非常好,寻常人消费不起。
可是……这份房契上面写的名字,竟然是谢为明!怎么能是他的呢?
谢为明怔愣在当场,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大人,你这是……这份礼物实在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以他现在的俸禄来算,在不贪污百姓的一针一线的情况下,不吃不喝二十年才能买得起这座宅院。
“不过是两进的宅院而已,又不是多奢华,难不成你想让其他城的知府知道,永安城知府住在农家院里?”
谢绾宁耐心地解释道:“当然,我不是看不起农家院的意思,只是知府之位日后必然有人情往来。”
“
到时候其他地方的官员看到你住在这里,难免会在态度上对你轻蔑,难免会多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说罢,她又开玩笑道:“你若是不收这房契,那我只能去库房,将之前收的穆有道的宅院找出来给你。”
“不不不,那怎么能行?!”谢为明急的差点跳起来,要不是他现在还伤着腿的话。
穆有道那宅院的奢华程度,甚至可比肩京城中的高门大户,昭示着有多少百姓被他鱼肉祸害。
住在那里面,不得折寿十几二十年啊!
反正谢为明已经打定主意,他不可能白收谢绾宁的东西,“您方才说的话有道理,但这是两码事。”
“若是有其他官员来访,我自然不会带他们来家里住,可以掏钱让他们住在上等的客栈里。”
“至于对我的看法,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反正只要我能将事情做好,让他们挑不出毛病就好。”
谢绾宁,“……”
到底是他带出来的人,思维就是清晰有条理,既然讲道理行不通,那她只能打感情牌。
谢绾宁也是真没想到,有天想送个礼竟然会这么难。
恰好此时谢夫人端着茶水和零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