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想必各位大人在过来时,已经见到现在是什么环境,路可好走,可有见到百姓的情况?”
那些官员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看见的,甚至还有些官员的官服上面有小片湿痕。
暴雪来临,路面的积雪太深,马车根本走不动,住的离府衙近的稍微好些,可以徒步走过来。
那些家住的远的官员,只能命小厮在前面开路铲雪,紧赶慢赶才没有耽误时辰。
可到底路滑,不慎摔跤的大有人在,他们这把骨头可禁不住折腾,都不免对谢绾宁有些怨。
“我们自然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赈灾,谢大人你还拖我们到府衙来,这不是耽误时间嘛?”
既然有人开头,其他官员也就不怕跟着附和,“是啊!而且按照以往的惯例,今日明明该是雪休之日才对。”
若不是谢绾宁突如其来的传召,他们哪里用遭这罪,肯定都搂着自家夫人小妾在被窝里暖和。
谢绾宁闻言差点笑出来,“雪休?不知百姓可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你们难道忘记自己的俸禄是怎么来的。”
“百姓上交赋税给朝廷,才有朝廷将税款发给你们做俸禄,你们自然要为百姓做事。”
谢为明上前补充道:“知府大人此话有理,我们既
作为百姓的父母官,怎可能袖手旁观自己的孩子受难。”
他从前便没有像其他官员似的,利用职权搜刮民脂民膏,因此现在住的还是从前的老院。
正因此,才能更直观地看见百姓如今的情况,“因着知府大人的改革,百姓们家中倒还有些存粮。”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他们出不去,没办法购买炭火和棉被等御寒的必备之物。”
永安城的情况,肯定要比周边其他城的情况好很多,这可多要多亏谢绾宁之前的努力。
原本,永安城的土地是不足以产出那么多粮食,而且因着地质不好,许多作物都长不出来。
若是换成往年,街道之上恐怕早已经冻死饿死许多人,现在的情况算已经控制的很好。
谢绾宁对这提议很满意,目光顺便略过那些官员,“若是本官不将各位召过来,你们可会想起此事?”
“本官是指望你们在家吃山珍海味的时候,想起百姓啃冷硬馒头,还是温香软玉在怀时,想起百姓连床像样的棉被都没有?”
这话简直杀人诛心,方才表达不满的官员立刻低下头,不敢看谢绾宁的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出。
倒不是他们因着这两句话而良心发现,而是担心谢绾宁前面那句话是
铺垫,谁让她提到俸禄之事?
她既然说官员的俸禄是百姓交的赋税,那意思是不是在说,要用他们的俸禄来赈灾。
他们丝毫不怀疑,谢绾宁真能做出这样的事,她以前就是这么做的,她现在自然还会这么做。
谢绾宁不用看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就是要让他们猜不到,让他们拿不准。
人在提心吊胆时,才会兢兢业业的做事,生怕自己脖颈上面悬着的剑会掉下来。
不过她也明白凡事总要有赏有罚,再给他们点奔头和希望,才是完美的驭人之术。
是以谢绾宁在这里和他们宣布自己要离开的消息,“在我离开之前,要举荐人来接任本官的位置。”
这话无疑像被扔进冰湖里的石头,顿时泛起层层涟漪,都不敢置信地看向谢绾宁。
“这这这!谢大人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的吧?”
有官员是真心觉得谢绾宁做这个知府很好,毕竟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见如今永安城的变化。
另外有些人则是在心中庆幸,他们的机会终于来啦!都想将谢绾宁给取而代之。
这其中,只有谢为明没有任何惊讶,很早之前谢绾宁便和他说过,她注定是要离开的。
如今武安侯已经出发去,她和侯爷的感
情如此深,怎么可能不追随他而去。
谢绾宁看他们都不相信,便将写好的举荐折拿出来,“各位看,这里可只剩下名字没写。”
“谁在这次的赈灾中做出功绩来,本官便将谁的名字填好,交给巡抚和知州大人裁定。”
话还没说完,要想让这群官员好好办事,她离开之后依旧井井有条,那还得再加点筹码。
“哦对,永安城的发展蒸蒸日上,都是各位勤政为民的结果,所以你们的俸禄都上涨三成。”
还有这等好事?那些官员接连被两大惊喜砸中,瞬间感觉方才赶路的辛苦都不算事儿。
当然不可能是纯粹的好事,谢绾宁再补充道:“若是接任知府之位的人,没有做出应有的实绩的话……”
“那么你们的俸禄还会再被降回去,毕竟不办事只拿钱,总是说不过去的不是嘛?”
几番话说下来,那些官员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似的起起伏伏。
还好他们已经习惯谢绾宁的作风,甚至觉得这样才对味,若是只提奖不提罚,他们反倒是要不安。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狡猾啊!这么来,接任她的知府也得兢兢业业地干活。
否则若是选择摆烂,导致永安城全体官员的俸禄降低,那接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