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莫良辰已经做好装扮,拿起道具起身准备上台,丝毫没有要犹豫的意思。
谁知这时背后的男子竟然直接跪下来,堵在门口不让他出去,“师哥!你真的不在乎所有嘛?”
“若是你的名声受损,咱们云来班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可就再也吃不上饭,都会被饿死的!”
莫良辰的嘴角轻轻勾起,“我若是在乎这些,便不会反抗权贵那么多次,他们都是熟悉我的人。”
“秦寿,若你实在无法接受我的做法,那我现在便将身契还给你,从今以后你可以另谋高就。”
说罢,莫良辰直接绕过他,步伐坚定地向戏台迈去。
台下的观众已经等不及,看见莫良辰出来,立刻拼命地鼓掌,大部分人掌心都是红的。
这可是莫老板新戏的首唱,他们何德何能,竟然比京城中的贵人们都先听见呢!
开始,大家的脸上都是兴奋的神色,可唱到半途时,有些老爷的脸色便开始沉下来。
和前面几场的满堂喝彩不同,这次传来的都是争议的声音。
“这……莫老板这新戏,唱的到底是什么玩意,什么女子为何不如男,这简直就是笑话嘛!”
“没错,小女人怎么能和顶天立地的
汉子比,她们本来就应该在后宅,伺候好我们男人才是正经。”
更有的直接摔杯砸盏,还要往戏台上扔,不过都被维持秩序的衙役给拦住。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倡议女性独立,要敢于有反抗男人的心,谢绾宁当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早在戏曲开场前,她便在周围布好安保,必须保证演员的人身安全,这戏才能长久唱下去。
有想闹事的人看见官府衙役,吓得立刻收敛起来,毕竟谁都不想因为看戏而蹲大牢。
忍着不痛快看完这场戏,他们嘴里发出嘘声,更有甚者扬言再也不会给莫良辰捧场。
“荒谬,这新戏唱的什么玩意,狗都不看。”
当然,现场还是有清醒的人,只听楼上响起掌声和喝彩声,“好!莫老板这出新戏真是发人深省。”
“凭什么女子就要困在后宅里,供男人们消遣玩乐?女子有的才能不比任何男人差。”
众人闻声都抬头往上看去,那说话的自然是崔夫人,她身边站着的人是身体恢复好的崔明举。
崔夫人在永安城的地位显而易见,根本没有多少人敢当面得罪她的,可又咽不下这口气。
只能将主意打到崔明举身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挑
唆,“崔老爷,您的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莫不是在想,这些年是她独自支撑起崔家,所以便瞧不起您,认为您什么都不是。”
“不是我们多嘴,而是女人太强势已犯七出之条,崔老爷您应该休妻,重新娶位温柔小意的夫人才是。”
崔明举的脸色有些沉,正当那些挑事看热闹的人以为他会教训崔夫人时,他却是朝楼下缓缓开口。
“没错,我夫人确实是优秀,这些年将崔家经营的很好,她的能力令我自愧弗如。”
崔明举叹了口气,将身边的崔夫人揽入怀里,“她这么好,那我当然要更加爱她敬她。”
“我可不会中你们的奸计,骗我将这么好的夫人休弃,你们是想和我抢雪宁?做梦!”
众人,“……”
有没有种可能,他们根本不敢娶崔夫人那般彪悍的女子,走路都是要绕道的那种。
崔夫人今日一改往日在外面强势精明的模样,温柔小意地靠在崔明举怀里,“夫君,不要在意他们所说。”
“只有最无能的男人,才会规训女人必须怎样怎样,殊不知我们可并只有那一面。”
“只要有机会,我们可以选择饱读诗书为官做宰,更可以拿起武器保家
卫国。”
他们夫妻今日过来,自然是来给自家儿子和未来儿媳妇撑场子的。
莫良辰方才唱的那折子戏,是崔君逸所编写的,今日这局也是他们准儿媳妇组建的。
此时萧锦瑶和崔君逸听见对面的动静,也都出来看两位长辈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没想到……崔叔和崔姨这么开明,难怪能将公子你教养的如此端方。”萧锦瑶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崔夫人说完那番话之后,来看戏的女人们纷纷开始应和,“对啊!我们哪里不如男人。”
“女人确实可以为官做宰,你们可不要忘记,咱们的知府谢大人,可是位切切实实的女官。”
“你们难道忘记,在她来之前我们过的什么生活,现在我们又过的什么生活嘛?”
若是没有谢绾宁在,他们恐怕连最基本的吃穿和安全问题都难保障,更不用说坐在这里安稳看戏。
前排有位妇人站起来附和,“没错,离开你们男人,我们女人也有能力养活自己。”
“各位有心的可以去打听看看,谢大人办的霓裳轩,里面的绣娘每个月拿多少月例银子?”
说话的妇人不是旁人,正是永安城守军统领魏有峰的夫人,她现在正在霓裳轩
干活。
本来她是没有资格的,没有那么高超的绣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