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旺试探性的朝对谢绾宁喊,“你是……知府大人?”
在看见谢绾宁轻轻点头后,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立刻反应过来,下跪求饶道:“饶命哇!”
“小老儿我有眼不识泰山,知府大人宽宏大量,还请您看在我年长,饶过草民这次的冒犯。”
谢绾宁并没有发表意见,只不紧不慢地品茶。
衙役中有机灵的,立刻领会到谢绾宁要表达的意思,“大胆,你是在说知府大人气量狭小不配为官?”
方才崔德旺那话确实有点道德绑架的味道。
若是谢绾宁不当众表示会放过他,那官声必定会受损,说不定马上会传出她欺压百姓。
谢绾宁只是想让在场的人知道,她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糊弄的,少在她面前玩心眼。
看崔德旺快要被吓破胆,谢绾宁才终于开口缓缓道:“将老人家放开,成何体统?”
“是。”衙役行完礼后便全部退出去,仿佛方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似的。
崔德旺还惊魂未定,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连坐都不敢坐,僵硬的站在原地。
在场之人还都不敢帮他说话,他们方才可是清楚看见衙役锃亮的刀,谁都没有两个脑袋够砍的。
“老族长,您请坐。”谢绾宁作势要起身
,“方才真是抱歉,要不我过来扶您?”
崔德旺哪里敢,连忙摆手坐下来,“不……不敢劳烦知府大人,都是草民的罪过。”
“哪里,都是我没有将事情说清楚,崔家帮助我良多,我方才的建议都是为你们好。”
谢绾宁环视过席面,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崔明举身上,“诸位应当知道,羌国出使商队的事情吧?”
凡是家里在做生意的,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这等盛事,那可是代表着他们要赚更多钱。
“前段时间,我已经将拟好接待商队的名单送出去,其中崔家报的乃是崔夫人的名字。”
看见崔明举脸色微变,谢绾宁眸光闪了闪继续道:“若是中途换人,怕那边觉得我们不可信。”
“做生意最讲究的便是诚信,这关乎到永安城所有的商贾,并不是崔家或者我可以决定的。”
谢绾宁无奈的摊了摊手,给出解决方案,“除非……你们说服其他商户,不然我只能抱歉。”
这话的意思,在座的崔家人都已经听明白,若是崔家临时换负责人,那崔家便会被除名。
失去通商的机会,以后崔家的生意在永安城将会失去竞争力,彻底被挤的没活路。
说服其他商户是不可能的,这原本
就是僧多粥少的局面,他们巴不得可以踢出去个分好处的。
“我们不换!”崔家绝对不能被除名。
崔德旺立刻转变嘴脸,苦口婆心地对崔明举说:“明举啊!你才回来,是应该好好休养些时间。”
“等你伤彻底好,再接管家里的生意不迟,看这些年你不在,雪宁不是将家里打理的挺好。”
崔夫人闺名叫罗雪宁,她听见这名字时还愣了愣,自从夫君失踪后,便再没人唤过她。
以往她将族长得罪的透透的,每次见面都没好气,不是喊她死婆娘,便是小贱人。
可见,钱这种东西是真神奇,不仅可以让人做出畜牲事,还会让畜牲学会说人话呢!
宴席的后半程,崔明举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早早离席回去休息,都是崔夫人在操持。
散席后,崔君逸拄着拐杖送谢绾宁,低着头不敢看她,“对不起,今日那些人说话不好听。”
“你有什么歉好道的,嘴长在他们身上,难不成你还能在他们说话时去捂住他们的嘴?”
谢绾宁故意用幽默的语气说,为的便是让崔君逸不要有这么重的心理负担。
崔家那些不过是没脑子的蠢货,现在最应该注意的,是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崔明举。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礼貌,可谢绾宁还是问,“你和崔姨都确定,那便是失踪的崔叔?”
“……嗯,是父亲。”崔君逸心情很是复杂地点头,心里有千般话想说,却又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
自从知道父亲没有死之后,他设想过等全家团聚时,那该是多么温馨的场面。
奈何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实在太大,“或许父亲遭遇过什么常人不可想象的磨难,慢慢会好起来。”
崔君逸只得这么和谢绾宁说,这话不知道是说给她听更多,还是说来安慰自己更多。
“但愿……”谢绾宁欲言又止,决定先不要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他。
临走之前她说:“这两天我有公务在身,便不回来住,正好给你们享受天伦的空间。”
目送谢绾宁离开,崔君逸的眼底还是满满的愧疚,好像从父亲回来,便没有好事发生。
先是母亲被崔家族老刁难,父亲非但不维护,反而还附和他们,甚至还公然争夺管家之权。
再到现在,连谢绾宁都不再回来住,以后要想见到她,说不定会更加艰难。
“崔公子,堂嫂并没有要疏远你的意思。”
身后传来道温柔的女声,崔君逸转身回头才发现是萧锦瑶。
她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