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那些官员仿佛被戳到肺管子似的,全都拍案而起。
原本他们还想着,谢绾宁不管想借机捞多少油水,他们权当看不见,睁只眼闭只眼就好。
谁知道谢绾宁不是要中饱私囊,是要从他们的口袋里拿钱出去,这搁谁身上都无法接受。
有官员开始焦虑发愁,“怎么办,她要改制,按照家中拥有田地的多少来缴税,而不是按照人头。”
“这里外里差多少,我想各位大人的心里都有数。”
有些心态好的官员则轻蔑地笑着说:“别慌,此事哪有那么容易办成,你们且等着看。”
“城里那些地主老爷们,是那么好搞定的嘛?到底还是太嫩,我们只要避避风头,静观其变就好……”
翌日,谢绾宁办公书房的桌案上摆着许多份告假单,官员们都说那天挖陷坑之后便身体抱恙。
有头疼脑热的,有旧疾复发的,还有上吐下泻的。
那请假的理由五花八门,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书房中,只有谢为明还兢兢业业地禀告,“谢、谢大人,粥棚已经安排好,不过情况不大好。”
那些粥只发给老弱妇孺,青壮年的流民自然不愿意,他们逃难过来,自然同样饿得
慌。
粥棚倒是没出乱子,毕竟有守军看着,闹事的人都会忌惮,可架不住离开后有人抢。
有些女人和孩子领完救济粥后,连汤都没喝到,便被那些身强力壮的男人给抢走。
守军能管到的范围有限,这种行为屡禁不止。
还有便是谢绾宁提出改制收税的事,所有官员全部告假,此事自然是无法推行。
谢为明倒是有心帮着做事,可他只是永安城品级最低的官,有些事情想做也有心无力。
“无妨,我要的就是他们不插手。”谢绾宁无所谓地笑了笑,像是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早就料到这情况,谁让她动了人家的蛋糕么?当然要允许人家有点意见。
“你做的很好。”谢绾宁对谢为明大加赞赏。
说罢,她继续吩咐,“帮我盯着粥棚,告知流民领完粥后不得带走,有犯事抢夺者,直接充入流放营。”
等谢为明领完差事离开后,谢绾宁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招呼外面候着的梁寒进来问道:“崔小公子那边有消息送来没?”
“回主子,崔公子说永安城中手头有田地的豪绅,此时都已经到望江楼等候您。”
梁寒最近办事愈发周到,谢绾宁挥手给他放假,“这趟你不用
送我去,回去照顾妹妹吧!”
“多谢主子。”梁寒感激地退出去。
谢绾宁出去的时候,府衙院中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约莫是谢为明找的人来修缮屋顶。
不过她没想到,在院中忙活的竟然是萧景垣,“你怎么在这里?”
“嫂嫂,我现在是府衙里的杂工,保证帮你将这里所有地方都整的美美的。”萧景垣挽起袖子昂首挺胸。
他最近正痴迷木工活,因着获得力大无穷的能力,做起这些事情来很是得心应手。
最主要的是他打听过,先前和他们同行的流放犯,大多都被打发出去开垦荒地。
和那种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饱受风沙的苦难日子比起来,他还能待在这做喜欢的事,别提有多幸运。
每次想到这里,萧景垣干活的热情便会高涨一分。
谢绾宁看着身后几处屋顶都被他修补好,完全看不出破损的痕迹,对他肯定的点头。
“不错,再接再厉,等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萧景垣好像确实在这方面有天赋,被他整理过的府衙,看起来比之前可要舒服太多。
今天给谢绾宁驾车的是玄麒卫,她前脚刚坐下,后脚车帘便被掀开,萧景衡施施然坐在她身边。
谢绾宁靠着软
枕,微微掀了掀眼皮看他,“你好像挺闲的,整天便顾着不务正业。”
“知不知道,现在连景垣都比你努力有上进心。”
萧景衡听到这揶揄后不仅没有恼,反而满脸认真地说:“我有正业,我的正业便是你。”
“……”
靠,真是失算。
自从她不再拒绝萧景衡后,这男人好像突然打通任督二脉,说起话来打的直球令她猝不及防。
谢绾宁没什么威力地瞪着他,“侯爷再不出去找点事情做,说你吃软饭的流言可会彻底控制不住。”
没办法,谁让萧家现在还没有洗清罪名。
从前她和萧景衡同为流放犯时,大家自然不会说什么,可现在他们的身份差距放在眼前。
身份的不平衡,最容易招来闲言碎语。
“无需控制,他们想说便说。”萧景衡根本无所谓,轻飘飘几句话而已,于他而言不痛不痒的。
只有真正被戳到心窝的庸才男人,才会时刻都在意,自家夫人的风头盖过自己。
可往往都是,越在意什么便越是缺少什么。
谢绾宁当然注意到,萧景衡这些天有些不寻常的黏着自己,可能是他不久后便要离开。
她知道萧景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