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嚣张地伸出手,“现在拿钱来就可以将人领走,否则这小妮子今晚就会被卖到隔壁去伺候男人。”
“我……”周盈月方才只是冲动开口,真到要拿钱的时候,便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动作。
掌柜等的不耐烦,要越过周盈月将人带走,“磨磨蹭蹭的,拿不出钱来就别说大话。”
“小姐,我们只能来生再续主仆之情。”采薇躲避掌柜伸来的手,再次往窗边跑。
周盈月走投无路之际撕开自己的袖口,从里面飘出张金丝织成的丝绢,“我用这个和你换。”
“云丝织金可抵万金,这你应该知道吧?”
云丝织金工艺失传已久,物以稀为贵,这是周家的家传之宝,整个盛国都找不出第二块。
掌柜显然是识货人,目露贪婪地瞅着那织金丝绢,疯狂地点头道:“行行行,那小妮子你可以领走。”
说着,便要去抢周盈月手里的东西,可手腕却突然被人扼住,“嗷呜!疼疼疼,快放开我。”
他感觉那力道大的,快要将他的手给生生掰断,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位冷着脸的姑娘。
谢绾宁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唇角,“我这妹妹涉世未深,最容易被些奸人欺骗,每当这时……”
“我
都会毫不留情地将欺她之人先放干净血,再扒皮抽筋做成人皮灯笼,好像可以卖出不少钱。”
“不知道,用你这张老皮做出的灯笼,能不能卖出五百两呢?”
那声音宛如恶魔在耳边低语,掌柜吓得立刻腿软跪坐在地,“不、不要,这小妮子你们领走就是。”
谢绾宁从这掌柜漫天要价开始,就知道他是在胡搅蛮缠以此要挟,并不是真心想放人。
哪怕拿到周家的传家宝,他还是会反悔继续要价,对付这种无赖,自然要用更无赖的办法。
正所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赖治赖。
周盈月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松便顺利解决,甚至分毛没花就让采薇恢复到自由身。
绾宁姐的这份魄力,她可能这辈子都学不到。
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拉住采薇的手,“太好啦!我们现在就离开。”
走出酒楼后,周盈月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犹豫地问采薇,“你想过平静的生活嘛?”
他们马上要回到流放队伍,以后难免会吃很多的苦,她不能这么自私,强迫采薇和她去吃苦。
在周盈月说明情况后,采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再苦都不算苦。”
至于
她的身份问题,便说采薇是周盈月的妹妹,周家人充入流放队伍没有任何毛病。
中午周夫人没有和他们出来,她看见周盈月将采薇带回来还非常惊讶,“这不是……”
“嗯,娘我们在外面的时候,意外遇见采薇被卖到这里,看她生活的不好,才将她带回来。”
采薇还是周夫人当初亲自给周盈月挑选的贴身丫鬟,见到周夫人后立刻行礼,“见过夫人。”
“不必,如今……我已经不是什么夫人。”周夫人摇了摇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般,变得有些不安。
“月儿,赎采薇的钱,你是不是问绾宁借的?赶紧,娘今晚熬夜做些绣品出来,你明天拿着去卖。”
说起这个,周盈月忍不住笑出来,“没有,绾宁姐非常厉害,将那歹人好一顿收拾。”
“娘,你可千万不要熬自己,身体弄坏不值得。”说着还将她手里的针线收走些。
采薇见到后,立刻有眼色的将重活累活都揽过来,更是主动担任起照顾周皓然的重任。
这些天周夫人的腰疾愈发严重,如今终于找到缓缓的机会,连走路都不是那么艰难。
傍晚,谢绾宁带着流放犯找到下榻的客栈,依旧是有钱住客房,没钱
露天睡的规矩。
和寻常不同,这次周家没有接受谢绾宁的资助,自己凑出了住店的银钱,那瞬间别提多有成就感。
“娘,我看下面就有些商客,说不定还能多赚些。”周盈月拿着绣好的绢帕准备出去。
客栈下面吃饭的多是往来的客商,周盈月站在路边半分不怯场,有问有答落落大方。
没过多久便收获不少铜钱,够他们全家好些天的饭钱,正在数钱之际,面前落下阴影。
她习惯性露出得体的笑容,“请问要买绣帕嘛?都是花样时兴的,买条捎给夫人或女儿都极合适。”
“嘿嘿嘿!”堵着周盈月的是群穿着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他们对周盈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领头的那个更是嚣张,随意伸手在周盈月的篮子里翻找,“好啊!”
“这些东西我全包都没问题,只要你来我房间,咱们深入交流之后。”
周盈月看见面前那些人听完这番话后便开始猥琐大笑,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抱歉,恐怕不行,您要是诚心想要,不妨在这里挑选好。”周盈月语气平静,不卑不亢地说着。
虽然经历过流放之路的磋磨,周盈月身上属于官家小姐的气度和傲骨依旧没有折损
半分。
她往旁边让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