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问题，村长您说春妹教游客绣花，可春妹还是个孩子，她还得上学读书啊。”季星泽刚想拿出合同，秦榛榛按了下去。
“不读书不行吗？反正是女孩子，早点赚钱多好啊？”村长摆摆手。
“那可不行。”秦榛榛急了，“她还是个孩子，怎么能不读书？”
“咱们村里，会绣花的女人可多捏。”
“我们能考察下吗？至少，让我们看看她们的绣品，也算是为我们的项目把关？”
村长见这女人啰嗦，一脸不高兴，又无可奈何，只得说，你们先自己转转，我忙完田里的活，就带你们去看。
秦榛榛点头。
直到太阳落山，村长才带了两人，挨家挨户拜访苗绣妇女。
村子面积不大，人口也极少。
村长说，村子里穷，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要不是老人，要不就是小孩子。带去见的几个也是些六十岁上下的女人们。
秦榛榛一个个看了绣片，又问了许多问题。确保无误，直到月亮挂起来，两人这才将合同签好。
秦榛榛忙活完，来到院子里，迫不及待给盲人阿婆打了视频。
“阿婆，告诉你一件奇事，我现在这个寨子里，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绣了长长的绣片，也就四十厘米宽的布片，但长得跟丝带似的，里面绣了好多故事似的画面。”
阿婆听着也兴奋极了，开心得不得了，“咱们村民绣花，一般都是绣来装饰衣服饰品或是家用的，很少见绣这么长布匹的呢，你说还是去世老人的设计，这也太难得了。”
“就是啊，这老人有超前意识，小孩技术也好。可惜啊，埋在深山里，如果不是这次找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外人见到。”
阿婆连连点头，“所以说啊，走出去，多看看，多学学，总有好处。”
“对对！阿婆，我今天拜访村子里绣花的女人们，发现这个村子里的打籽绣和我们绣的不一样，我们是用针在线上来回绕两圈，她们会绕两圈半，再刺下去，鼓起个小山包，所以她们能绣成尖籽，而我们是圆籽，我在想，如果把尖籽和圆籽结合，再配合绣品构图，应该是不一样的艺术效果。”
阿婆听到这里，感慨万分，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道好。
秦榛榛心中有隐隐不安，“阿婆，您自己在山上还好吗？米用完没？油呢？我走的时候好像只有半壶子了，哎，当时应该记得买上整壶油的。”
“哎呦，你说的好像我这老太婆多没用似的。你没来时，我一个人不照样过得好好的？咱们寨子别的没有，人情味那是很足的。楼下你张爷，楼上婆婆，哪个不是照顾着我这个瞎婆子，更何况，你还留下了小汤圆陪我呢。是不是啊？”
阿婆提到小汤圆名字，小汤圆便欢快叫了几声，扑腾到阿婆怀里，脸凑到镜头前，两只爪子想要抓镜头里的秦榛榛。
秦榛榛逗小汤圆玩着，安慰着，说妈妈忙完了就带好吃的给你。
屋子里，村长刚和季星泽聊完，关了灯，朝院子里叫道：“不早啦，该睡觉啦，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秦榛榛下意识捂嘴，轻声和盲人阿婆告别，蹑手蹑脚回到了屋子里。
木床床板很硬，一张薄薄床单覆盖其上。
季星泽已洗干净，静静坐床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