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榛榛是想回上海的。
这是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但在回去之前,总得见见那个主任,毕竟自己是白岩镇上走出来的,能做的一定会去做。
季星泽建议她先去见面谈谈,谈完后再做规划。
山边的巷子不好打车,季星泽一直送秦榛榛到公交车站。
这一路不过一两公里,却是季星泽走过最长的路。
秦榛榛自从回了白岩镇,每天不是白色t恤,就是白色衬衫,今天却穿着棉麻质地的背心和长裙。
手指卸了穿戴甲,露出粉白色的甲床,修长手指在夕阳下撩动着发丝。
秦榛榛到季星泽肩膀高度,每当她讲话时,季星泽只需侧脸,就能见到她小巧的鼻梁和润泽又饱满的粉唇。
秦榛榛一路上都在讲关于工作的事情,很认真,很投入。
季星泽看得入迷。
直到公交车扬尘而去,秦榛榛歪着头在窗口摆手,黑发白裙消失在熙攘又川流不息的狭窄街道里,季星泽的心仍是暖洋洋的。
山的那边有他要找的家,但没有人知道,他的母亲还在不在那儿,或是什么也没有,没有家,也没有母亲。
在这个时刻,季星泽想到这些,心里的失落再也不会像海水般包裹着他。
秦榛榛倔强的笑脸出现在他脑海里,他感觉自己将会有一个新家,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处。
秦榛榛按时赴约,但意料之中,宣传部主任也没啥主意。
“还得靠你们年轻人来想啊,我们是真玩不转自媒体,你看好多地方的文旅都会给自己搞话题,我们也试过,但不奏效啊,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临别时,主任送秦榛榛出门。
“我知道你搞穿衣服账号的,宣传旅游确实不太合适,咱们都再想想,你脑子灵活,要是有啥想法,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谢谢主任这么看得起我。”场面话秦榛榛还是会讲,只是头大。
回到家中,秦舒山开门。
“去哪儿啦,夜晚还是别出去转悠了。”秦舒山想说怕晚上晕哪儿了,会有危险。还没说出口,又咽了下去。
“听说宣传部主任约你吃饭了?”周姨凑过来问。
“是,让我宣传咱们家乡,我还没主意,我得想想。”
“那那主任人多大?这几年会退休吗?你跟他搞好关系,等你妹毕业了,要是能在镇上做公务员,进宣传部,也行啊。”
周姨还没说完,被秦舒山打断,“还有四年呢,你急什么。”
周姨白了秦舒山一眼:“你就舍得你女儿在外面打工?女儿还是在身边好。”
话音刚落,周姨也发现自己讲错话了,还没等秦榛榛有反应,立马找补,“我们榛榛也回来,大家一起,团团圆圆。”
秦舒山瞪了周姨一眼,周姨心虚,去厨房忙活去了。
“榛榛,你自己什么打算呢?要回家找份工作,还是说还要回去的,你也不小了,婚姻的事情,也该做做打算。”
秦榛榛抬眼看秦舒山,她不确定爸爸问这话,到底是想留她还是怎么的。
“我应该还会回上海的。”秦榛榛故意这样说。
“你周姨说得没错,一个女孩子,还是在父母身边放心。”秦舒山叹了口气。
厨房的碗盘撞得叮当响,周姨忙叫道:“嗨,手滑,掉了个碗,没事,没碎。”
没过一会儿,周姨像是想起来什么,带着手套就走了过来:“嗨,你看我这记性,你爸说让我给你找相亲对象,我倒是约了个,人家就在上海工作的,这几天正好回老家休息,要不明天先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