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真的挺长见识的。
谷晨曦被绑着躺在长凳上。
凳子很窄,看着都觉得硌得后背生疼。
但谷晨曦现在应该是没心思关心后背的疼痛的。
那么大一桶冷水,走着细水长流的路子,缓慢地从他脸的正上方落下。
“我听李大哥说过,这种刑罚不会伤及性命,但会让人有窒息的恐惧,不管多穷凶极恶的犯人,在这种刑罚下,都撑不过半个钟头,就全都招了。”
水流落下时,人会下意识屏住呼吸。
谷晨曦一张脸被憋得通红,又被刚从井里打出来的冷水冻得脸发白。
又红又白,还别说,透着点不太正常的健康。
“差不多,给留点伤呗。”谷小颖扯了一下江朔州的衣袖。
什么刑罚,对于吴氏这种人来说,都不敌能让人见血的伤更好用。
甭管谷晨曦受了多少折磨,只要他身上没有伤,就吓不到吴氏,没准还要让吴氏觉得他们怕了。
江朔州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大手一挥,就让水刑撤下去,改打板子了。
谷晨曦好不容易能喘过来气了,一口气还没喘匀,就被人翻了个个,趴在长凳上了。
还是和先前一样,被绑在凳子上,防止他
挣扎的时候掉下去。
绑得很紧,长凳又很细,约莫也就他一条大腿的宽度,他被扎扎实实地绑在上边,皮肉在长凳的边缘硌得生疼,却挣扎不得。
到现在,受了不少折磨的谷晨曦,已经被磨没了力气,再不能像刚过来时一样骂骂咧咧,嘴里尽出些污言秽语了。
现在的谷晨曦,连哼唧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被绑在长凳上,不舒服也只能虚弱无力地挣扎两下,连大动作都没力气做了。
饶是如此,那棍子打在屁股上的时候,他还是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吴氏正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跟在邱为身后,颤颤巍巍地往县衙里走呢。
才走了没几步,就被谷晨曦这一生哀嚎给吓得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倒在地上了。
先前被关在大牢里的记忆,也瞬间就回到了脑海中,恐惧,灌注在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肉骨血之中。
“官,官爷!”吴氏声音里,带了哭腔,若是忽略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只看现在的表现,还有几分楚楚可怜。
可邱为知道她是什么货色,自然不会对他假以辞色。
见她磨磨蹭蹭,不仅没有心软,反而还疾言厉色,“还去不去了
?不想见你儿子就赶紧回去,少耽误大爷的时间!”
吴氏有些不满,这当官的可拿了她的银子的,怎么对她还是这个态度?
可她儿子还在里边不住地哀嚎呢,她也不敢得罪邱为,生怕一个不小心,不仅儿子救不回来,连她自己都得再搭进去,到那时候,那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难不成还能指望她那个畏首畏尾的男人就她出去?
别做梦了,那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靠得住!
身后没有倚仗,吴氏只能靠自己。
她又缩了缩腰,语气越发谦卑:“去,这就去,您前边带路,我不会耽误您的时间的。”
邱为冷哼一声,“这边!”
他真没带着吴氏绕路,只是前边被一个小花园挡住,只能绕路。
平白无故又多走了十几棍子的时间。
“晨曦!”见到谷晨曦被绑在长凳上奄奄一息,屁股上还沾着血,吴氏就再也冷静不下来,抬脚就朝着谷晨曦冲过去。
她没敢去推行刑的衙役,只能自己一下子扑到谷晨曦的身上去,想要帮谷晨曦抵抗接下来的廷杖。
可她忘了,她是个膀大腰圆的妇人。
谷晨曦屁股上的伤,已经开始渗血了,被他这
么一扑,直接就仰着脖子“嗷”了一声,然后脑袋就软软地垂下去,昏死过去了。
吴氏这下可慌了,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小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儿一般见识,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一时糊涂,被奸人骗了!”
说这话的时候,吴氏还没忘了将眼神往谷小颖的身上瞟,企图祸水东引。
谷小颖都不需要动脑子,就已经猜到了吴氏的想法,她面露不善。“大伯母这话的意思,是我让让去打江小公子的喽?还是说,是我这个做妹妹的,没有好好提醒过他这个做哥哥的,才让他做下了错事?”
江朔州眨了眨眼睛,在心里暗叹了一句谷小颖牙尖嘴利,难怪从前和谷小颖斗嘴,他经常落下风呢,原来当时她对自己已经够和善的了。
先不管谷小颖咋样,这妇人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诋毁谷小颖。
她不知道谷小颖是他的人吗?当着他的面就敢欺负他的人,这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你这意思,是本公子识人不清,看人不明,这才让那些没长眼睛的,妄图欺压本公子?”
吴氏哪里能想到,江朔州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竟然能识破她得心
计。
她慌忙解释,“不是,民妇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朔州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