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这么严重,我只有一件事情,想要求谷大夫帮忙。”
“谷大夫但说无妨!”江古寒表态。
这是他的真心话,当时的情况,李承德都与他说过了。
又是猛兽又是阵法结界的,连李承德都受了伤,更别说谷小颖一个小姑娘了。
结界之中又是危机重重,据李承德说,谷小颖从结界里出来时,那叫一个狼狈。
其实他们回来的时候,江古寒已经看到谷小颖身上的衣服都划破了,透过衣服的裂缝,还能瞧见她身上的血痕。
谷小颖虽然没说,但江古寒也知晓,取得紫魂花的过程,定然也是充满了危机。
他已然从赖承泽的口中得知这紫魂花在悬崖峭壁之上,谷小颖一个三岁的孩子,孤身一人,其中艰险自不必说。
可直到此时,谷小颖都没有说过一句辛苦。
这更让江古寒心中感念。
“大人!”谷小颖还没说出自己的要求呢,房门就被人敲响,邱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谷大夫的母亲寻来县衙,我将人带过来了。”
听说张芸寻来,谷小颖正要起身,身边的江古寒却像屁股上了弹簧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大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
。
“谷夫人,久仰久仰。”
门外,张芸被如此礼待,还被吓了一跳,双手无意识地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局促地“啊?”了一声。
即便是她男人还活着,她两个儿子都在身边的时候,也从未有人叫过她谷夫人,一时间,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江古寒是个人精,一眼就瞧出张芸的局促。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他定会觉得那人小家子气。
可张芸不一样,了解过张芸的事迹之后,他对这个坚韧又善良的妇人多了些怜惜。
想不到,在他的治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不平事发生,他一直自诩兢兢业业,爱民如子,却没想到,还是有人在他治下肆意妄为,目无法纪,欺压他的子民。
有了这样的心思,他再看张芸,就只觉得这个妇人太过淳朴了。
“谷夫人,快请进。”江古寒不在意那些虚礼,让开半步请张芸进屋。
谷小颖也从后边蹦过来,“娘,您怎么来了?”
张芸看着谷小颖就开始泪涟涟。
天知道谷小颖没在家的这一天一夜她是怎么过的。
谷小颖跟着县衙的人离开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断龙山有多
危险,就算是村子里最优秀的猎人也不敢深入,更别说谷小颖他们去的还是断龙山的最深处,断龙崖。
伴随着这消息一同传出去的还有谷小颖一定回不来了的风言风语。
说张芸也是可怜,年纪轻轻,先是丧夫,之后两个儿子杳无音信,如今相依为命的女儿,也没了,她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那些人摆出一张悲天悯人的慈悲相,说的尽是戳人心窝子的话。
张芸在屋里,几乎是哭了一整夜。
天还没亮,就受不住内心的折磨,启程来了县衙,想着打听打听消息。
被告知昨天午夜时分,人就回来了,张芸这才安心许多,到这会儿见到谷小颖好模好样的,她昨天一天一夜的痛苦也尽数在这一刻发泄出来,抱着谷小颖哭得昏天黑地的。
谷小颖哪见过这个阵仗,被张芸哭得手足无措,只能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娘,我没事,我好好的呢,您别哭了。”
这不是让江古寒看笑话呢嘛。
这里还是县衙,要是被江朔州知道了,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阴阳她呢。
张芸哭了一会儿,听见谷小颖的安抚,感受着怀中的温度,也渐渐冷静下来,站起身子
,向江古寒行了一礼,“让江大人见笑了。”
江古寒摆摆手,不在意道:“这有什么的?”
“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小颖回来,我就应该让人去给你送个消息的,昨夜我这是一门心思都被我家那臭小子拴着,实在是忘了给谷夫人送信,还望谷夫人能莫怪。”
丈夫过世,儿子离家之后,张芸就没被人这么礼待过。
纵然抵达县衙之前,还在心里骂江古寒没有分寸,让一个孩子去断龙崖冒险,可这会儿见到江古寒,看着江古寒那张慈和的脸,听着他好声好气的道歉,所有的火气,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民妇也是为人母亲的,大人的爱子之心,我心中明白的。”
张芸进退有度,也让江古寒对这母女两个更多了几分好感。
请张芸落座,让人去备饭菜。
趁着空档,江古寒又和谷小颖说起了刚才被打断的话题,“小颖刚才说,有什么要求来着?”
张芸一听这话,就有点急了,拍了谷小颖的胳膊一下,责怪道:“你这孩子,给小公子治病乃是职责所在,怎么还敢提要求的,还不快向县令大人道歉!”
“无妨!”江古寒抬手,压下张芸的胆战
心惊,柔声解释:“我看小颖这孩子颇为得意,不必拘泥于那些俗礼,且小颖救了我儿,我本该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