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弹劾长平县主。
汉王又打开一卷,这卷不是。再打开,这卷是。
打开五六卷后,基本一半都是弹劾此事的。
汉王装模作样地将竹简拿起:“长平,你来看看。”
希宁赶紧低头做惶恐状:“臣女不敢。这些可是朝中大臣上表的,臣女哪里能看得了的。”
“无妨”汉王想想也是,于是将竹简放下:“这些都是大臣们弹劾你的劄子,你可有话说?”
“弹劾我的?”希宁一愣,想了想回答:“是呀,我是叫人把淮阳候给打了,可不打不行呀,否则臣女现在已经是在淮阳侯府当侍女了!”
汉王差点没笑出来,幸好摒得住,拉长着音:“不是此事。”
“那是什么事?”希宁又装模作样想了想,随后摇头:“民女想不出来。”
其实要弹劾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她动手杀了守城将军,夺了军权。光这二件事,就可以弹劾个十七八遍。
此时门外内侍官弯腰迈着小碎步进来,跪下行礼:“启禀陛下,门外杨国公、御史大夫刘标刘大人、御史中丞李林府李大人”
名单老长一串,足足七八个,说是要求见。
希宁明白一定是为弹劾她的事来的,否则也不会那么巧,一时间全来。现在又没有战事,又没有什么其他的,也只有这一桌子有可能是弹劾她的奏表。
汉王听完后:“就叫御史大夫刘大人,还有御史中丞李大人进来。其他人等都回去吧。还有杨国公,告诉他,他年岁已高,不宜操劳,如果没有其他什么大事,这里还是交给刘标和李林府就可以了。”
“喏!”内侍官站了起来,出去回话了。
汉王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长平县主,神态自若,于是说:“长平倒是很沉得住气呀。”
希宁侧身行礼:“启禀陛下,临邑县被围三个月,尸骨堆积如山,每天杀声震天。除非陛下天威,其他的臣女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话说得嗯,很受用。
汉王也不免点头:“是呀,确实任何地方比起战场起来,那真的不算什么。”
希宁笑道:“听闻陛下年轻时,也是跨马提刀征战匈奴的一世英雄。臣女只是死守,从未出征,比起陛下来,那简直是不能比的。臣女所禀的,陛下自然是什么都明白!”
嗯,舒服,很舒服。汉王都忍不住笑了,摆着手:“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前之事莫提,莫提!”
希宁却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那怎能行,如有机会,臣女还想好好听听当年陛下征战沙场,如何横扫千军呢。”
这下汉王真的开怀了,先帝有五子。当王子时,他非长子,太子又无能。为了建功立业,带兵打仗。赢得几场大战,将匈奴赶出关外。现在的王位都是他流血流汗得来了。
此时杨国公、刘标、李林府进来了。一见到汉王笑容如此的灿烂,顿时一愣。
不是汉王很不待见长平县主的嘛,怎么这才见面,就有说有笑的,好似关系比宫里其他公主甚至太子都要好。
要知道太子见到汉王,都诚惶诚恐,原本背得好好的书,到了汉王面前,往往就背得磕磕巴巴的。让汉王极为不悦,甚至想要废黜再立的打算。
不管怎么说,已经进来了,先行礼吧。
汉王收敛起了笑容,看着三个老臣磕头。心里想着,杨国公这个老家伙,叫他不要进来,还进来,太不把他这个汉王放在眼里了。
杨国公行礼后站起,跟着其他二个大臣习惯性地双手合在一起,做作揖状:“老臣自觉,此事非小事,还是进来面见陛下,当面呈报。”
反正进都进来了,鬼才相信他不是为了替他儿子报复。据说淮阳侯的那张脸,揍得他县主老婆认不出来,就连亲妈都快认不出来了。
杨国公振振有词:“长平县主当街命人殴打轻浮之徒,据说招数狠辣,非普通人能为。也有传说,县主府内豢养死士,看来此时有此可能,请陛下彻查。”
汉王看了看旁边的长平县主,今天其实心情挺不错的,算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于是说:“何以见得是死士,而不是侍卫?”
侯爵、藩王郡王,均可养贴身侍卫,人数按照地位不同而不同。长平县主如果需要侍卫,按照食邑三百,可以养五人;而现在加上三百食邑,那就是可以养十人。
这才街上才六人,并没有超标。
杨国公解释道:“如是侍卫,必定有契约书,可此六人来路不明,不是死士又是如何?如陛下不彻查此事,长此以往,各府各地纷纷效仿,私下豢养死士,恐有忧患。”
希宁翻了翻眼,还真是会挑。她前脚将好色的淮阳侯送进京兆府衙大牢,后脚一群人都来弹劾。
刘标说道:“臣认为,此事滋事体大,确实不能开此弊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还是弄清此事为好。”
先帝留下的辅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