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赵康告别了希宁和郭思远偷偷从侧门出去,回宫了。
希宁和郭思远靠在暖床上,中间放着一个矮桌,桌上放着四色干果蜜饯、四色点心,还有两杯茶。要不是希宁觉得这具身体还小,不宜过量进补,否则她杯子里也是一根头尾俱全的山参。
解了毒的郭思远瘦了一大圈,人越发清瘦了。这样子如果跑去男风成风气的魏晋时期,还不红透半边天。
郭思远恹恹地依靠在枕上,此时在屋里,旁边生着炭盆,手里抱着个小手炉。
外面很是热闹,东房给郭思远住,原本住着的吴绝和夜影搬到西厢房,这位少庄主正叫人把一些东西往里搬。
希宁很是无奈:“京城里没宅子吗?非要挤到这里来。”
火云山庄那么有钱,就不信没宅子。这家伙住进来不算,还要带上一干下人伺候,听听这声音,估摸着有二三十人,不要说西耳房,就连柴房都能住满了。
郭思远身上盖着锦被不算,还披着上好的毛皮:“我身体还虚,住得近点也能方便随时让你看看。之前一万两银子诊费,可以住到康复。”
这也太近了,就住在一个宅子里。希宁翻了翻白眼:“总共就两个一万两,一个在宫里,一个当护法。”都赖着没给,你也不是还没给。
银子没见到,已经惹得一身祸,事情都捅到皇帝那里。现在就等皇帝打算如何办。
赵康回到宫里,刚到宫门口,皇帝身边的大宦官已经在等着了。
“哎呦喂,十一殿下呀,你到底去了哪里,让老奴好等,赶紧跟老奴去见圣上,圣上正找你呢。”
“有劳翁翁了。”赵康跟着大宦官走。
走进长乐宫,案桌前的地上,有碎瓷茶盅,太子跪在碎片里瑟瑟发抖。
即将而立之年的太子,当了七八年的太子,胡子都蓄了二寸有余,现在就跟犯了事的大臣一般,吓得半死,跪着不敢抬头。
“儿叩见父皇。”赵康离开太子远远地,跪下请安。
他不是太子党,那里那么多碎瓷片,跪在太子身边做毛?
皇帝气得脸色通红,双眸充血,鼻子呼呼地直冒气。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再生气极有可能要中风了。
见到十一皇子来了,气还是没消:“你去哪里了?”
赵康老老实实回答:“儿去小神医那里了。儿子虽然身为皇子,但救命之恩不敢忘。虽不能为其做点什么,但她喜欢吃,所以带点宫里的点心干果过去。没想到父皇召见,来晚了。”
“嗯,知恩图报,算是善念之举。”皇帝好似气消了点,转而拉长着音:“你为朕去寻灵丹时遇刺,据查乃是赵怀所为,你有何想法?”
赵怀是三皇子的名字,以前都是说你三哥,现在连名带姓的叫,是气狠了。
赵康不敢去踩,来之前,希宁就嘱咐过,帝王心思难测。到了这时期,身为盛年,皇子已长大。对皇子还是臣子,最忌惮有野心的。….
“此事儿也有耳闻,但不敢去相信,也不想相信。他是我三哥啊,为何要对儿如此?”
皇帝脸色逐渐变缓:“那现在知道了,朕也想治他的罪,作为苦主,想听听你的意思。”赵康低着头,过了许久才缓缓说:“他毕竟是儿的三哥,儿全听父皇的。”不求情,也不说如何处置,反正你的儿子,你看着办。
皇帝好似挺满意这回答,却突然脸一煞:“那朕要你去处置了他呢?”
赵康装出大惊失色,立即伏身:“父皇息怒,此事可能还有隐情,万一冤枉了三哥呢?叩请父皇开恩,再不行,就保住他一命,以后事情可能还有挽回。”
“可他要杀了你!”皇帝的声音洪亮,在殿内嗡嗡作响。
赵康也开始发抖,不抖不行,太子还在旁边抖着呢,他显得胆子太大,并不是好事。声音带着哀求:“可他是儿的三哥,不管如何,他和儿一样,是父皇的儿子。求父皇开恩!”
随后直起身,让皇帝看到他真诚的脸,和手足无措:“可先禁足府内,让他反思,让他知道自己错了,让他……”后面装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这些话,鬼才信,关在府里,三皇子会反思,会认为自己错了?
反正编不下去了,再编也显得太聪明,说好全听皇帝的,结果自己出主意。赵康伏声,情真意切地哀嚎:“望父皇开恩!”
看这样子多真诚,如果不说,还以为三皇子杀的不是他,是其他人,还是他置于死地而后快的仇人。
皇帝不说话,表情晦暗不明,静静坐在龙椅上,看着跟前跪着的二个儿子。能长到成年的,就剩下这三个了,赵康虽然心慈手软,可太子和三儿子有他的一半仁德,也不会让皇子一个个凋零。
终于他开口了:“康儿过了年也有十七了吧?”
这皇帝的思维跳跃得有点远,赵康立即明白,但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起身体,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鼻翼,还吸了吸。瓮着鼻子回答:“是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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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了点,还是要考虑下终身大事。”皇帝拿起桌上的名单,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