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殇！
虺魔看到玄殇，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
陆朝也该死了。
陆朝注视着那落下的身影，面色如常，不震惊也不意外。
玄殇双手交叉在前，戏谑笑道：“你三岁那会我们就认识了，我见过你最真实的样子。”
玄殇的言外之意：你不用再装，我都看出来了。
玄殇一副旧相识的语气，惊坏了在场所有的妖。
他们认识？
还是陆朝三岁那年？
那玄殇不在那时候杀了她！？
陆朝若是当年死了，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陆朝不在意道：“你也说了，你是我三岁的时候。”
“凡人都说三岁看到老。”玄殇顿了一下，轻轻挑眉，“你现在不过是在强撑罢了，这阵虽然和神族有关，但你的神力不足以将这个神族大阵完全开启，只能降低威力，以仙力支撑。”
玄殇一眼戳破。
是这样吗？
八妖看向玄殇。
原来陆朝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啊！
陆朝垂眸看向白狐，“给你那镜子碎片的是他吧？”
白狐趴在陆朝脚边，抬头凝望着她。
“嗯。”白狐轻轻点头，狐狸眼飞快瞥过陆朝负在身后的手。
这玄殇还是真了解陆朝。
此刻的陆朝在阵法之外的妖怪看来，依旧身姿挺拔，气势如虹，沉稳得似乎可以毁天灭地，没有半点异样。
白狐却在陆朝那只手负在身后时，看到她以仙力恢复伤口时，手微微抖了一下。
他想，当时以神族大阵压制陆朝，陆朝被神镜碎片压制，无法施展仙力，她都看不出半点紧张慌张。
陆朝定然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深，从不泄露在任何人面前，那样从不把伤痛表露出来的一个人，控制不住那一下手抖，应该是她已经很难受了。
应对八妖这么长时间，眼下天都黑了。
说是有他在身边挡着，事实上他没有挡下太多妖力，这八只妖的连番进攻一直都是陆朝在防守。
陆朝布阵，八妖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连番进攻。
白狐也不知道陆朝现在具体的情况，只能从一点他看到的大概判断。
陆朝不展露情绪，谁又知道她在想什么？
“原来玄殇阁下还和神族有关。”陆朝冷笑，故意在群妖面前提起神族。
玄殇即便和神族没关系，但也是了解神族的，否则也不能一眼看出她布下的是神族防御阵法。
神族？
在场的妖头上都冒出问号。
玄殇？
他这么大一只明明白白的妖，还是人族入的妖道，修炼成的真真正正的妖族，他这样的妖和神族有关？
可能吗？
八妖表示质疑。
“我一个妖能和神族有什么关系？”玄殇反问否认。
就是嘛！
幽州六仙在心里异口同声。
虺魔也觉得陆朝是在离间他们。
她曾经在魔界待过数千年，后来又一路杀出了魔界，她是见过神族的，若玄殇和神族有关，她不可能认不出来。
陆朝摊开双手，“这就要问你了。”
“你这是想跟我拖延时间？等你师父谷渊来救你？我听说他此刻正在地心。”玄殇笑得冷漠。
她等不到谷渊来。
黑虎皱起他那张凶狠的脸。
果然是陆朝故意挑拨他们。
这陆朝，心思可真重。
还好玄殇足够了解她，她所有事，玄殇都能够看破。
陆朝摇头，“我想拖延时间不假，可我也没只盼着我师父能及时赶来。”
老头，只是退路之一。
玄殇知道陆朝许多的事，还总能看穿她的目的，一味否认是没用的。
玄殇这个人，哦，这个妖。
你越是坦然面对他，坦然面对生死，又在坦然之中露出一点坚韧以及拼死一战的决心，他心里就会生出趣味，愿意陪你多玩一会。
这点也是他最致命的。
当初陆朝就是用这一招让玄殇在恶鬼窟帮她短暂挡下要吃她的妖群，后面他想杀她，也是他了解了她，对一个凡人小孩玩够了，也看够了。
可是。
不只是玄殇了解陆朝，陆朝在那段日子里也了解了玄殇。
因为了解，所以她成功拿走了雷灵珠。
因为玄殇不知道她对他的了解，在山谷他哪怕知道她是陆朝，在心中某处还把她当做当年在恶鬼窟的小孩，所以她才能当着玄殇的面，第二次顺利跑掉。
玄殇抿嘴。
陆朝还有后招？
这时候了，谷渊赶不到，九州宗门的修仙者也根本救不下她。
夜寒城，那火……
“白狐，夜寒城是陆朝亲手杀了围困她的妖，还是别的什么？”玄殇看向陆朝身边的白狐。
白狐被点名，马上站起来，张嘴就要回答。
冰冷的视线落在身上，白狐垂下头，直直倒地。
不能说，又不能不说。
他还是……装死吧。
“好好好。”玄殇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