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波尔教授又休息了十几分钟,终于完全缓过来了,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他首先向卫锋和秦克等人表示了感谢,不久前的飞机遭遇混乱气流事件里,如果不是有卫锋出手相扶并替他系好安全带,大概他就得摔伤了。
而如果不是秦克一直用倒数来给他精神鼓舞,使他放松神经,大概也早就熬不到吃药便因心脏缺血不足而昏厥甚至有性命之危。
虽说意大丽人没什么“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说法,但坎波尔教授对这救命之恩还是极为感激的。当然,他心底里还有个疑问,因为想不到答案,这十几分钟里他有点坐立不安。
秦克见他道完谢后神色有点纠结,数次欲言又止,便微笑问道:“坎波尔教授,您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坎波尔教授略一犹豫,还是低声以英语问道:“秦克院士,你之前是怎么做到准确预知飞机的飞行状态的?虽然作为科学工作者应该追寻真理,但这事实在太不可思议……让我总忍不住往神学方向联想。”
秦克哑然失笑,不过想到欧洲各种宗教挺盛行的,甚至有“科学的尽头是神学”的传闻,当然,就秦克认识的熟人数学家、科学家而言,有信仰的不少,也只是当成精神寄托与用来约束自我道德规范的力量,对于所谓的“超自然现象”,他们更多是坚定地相信一切皆可用科学来解释。
秦克取出纸和笔:“其实这只是运用N-S方程的通解,以及流体力学、气象学的结果而已,没那么多玄奥的东西在里面。我将当时的推导与计算过程写出来吧。您看,虽然我无法得知当时具体的航速、航向、风力,但飞机本身的震动频率、震动幅度大小、相对倾斜方向都是能较准确地判断出来的。当时我先假设了一些数值作为前提,这些数值自然与真实数据差异很大,不过只是用来作为‘锚点’是完全足够了……”
秦克在小桌板上沙沙沙地写了起来,旁边的宁青筠也好奇地看过来,卫锋、卫菁等人只看了几眼,便被那越来越复杂的数学算式绕得有点眼花,瞪大眼睛看了一会,便只能不明觉厉地移开视线。
宁青筠却是看得眸子闪闪发亮,其实秦克的思路与计算过程,她不用全部看完都就能明白了,但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秦克能用心算完成整个过程,依然让她心里充满了崇拜与自豪。
果然,自己老公在心算方面,天下无人能及得上!
坎波尔教授在数学方面不算特别厉害,幸而秦克边写边解释,倒也勉强能跟得上秦克的思维,他心中的震撼却远超宁青筠。
我的上帝,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吗?
自己光是听讲解就花了十几分钟,而如果自己没记错,当时这位年轻的夏国数学家,似乎根本就没用纸和笔,而是纯粹用心算算出来的!
这么复杂的运算,不借助纸笔,不借助计算器,而且还要是在那样紧急、危险、所有人都陷入了慌乱的情况下,在短得惊人的时间内完成了整个心算过程,最终得出来的结论几乎与事实无异!
这样的天才,简直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哪怕知道数学家一向是天才的乐园,而眼前这个年轻的男生更是接连证明了包括黎曼猜想、哥德巴赫猜想在内的世界级最难猜想、破解了N-S方程的奥秘、拿到过菲尔兹奖,但此时亲身目睹了他做到超乎想象的事,坎波尔教授才不得不惊叹,难怪网上有已有人将他与高斯、欧拉等数学之神相提并论,及至最近又有人称他极可能会成为21世纪的“爱因斯坦”、“霍金”同级数的物理之神……
这实在是——实至名归。
……
航班在半个小时后降落在了巴黎戴高乐机场,并且引起一定的混乱,因为这次遭遇的危机比较严重,不少旅客或者小朋友都因为过于剧烈的颠簸以及掉落的行李而受伤,也有老者因为惊恐过度而身体不适,救护车与医护人员在飞机停稳后就匆匆赶到,先将伤者们一一接走,部分没受伤的旅客则在后面才陆续下了飞机。
坎波尔教授虽然没受伤,但心脏曾差点出现大问题,在秦克的劝告下还是决定随医护人员去检查一二。
临分别时,秦克与老先生握了握手,微笑道:“坎波尔教授,祝愿你身体健康,能正常出席后天开始的科学突破奖会议。”
“我一定会努力向医生争取的。谢谢你们。”坎波尔教授道谢后再次诚挚道:“秦院士,宁院士,我可是极为期待伱们在三天后的报告。”
这届科学突破奖的学术报告会暨颁奖典礼举办地是巴黎著名的拉斐尔酒店,会期是从6月27日至6月30日,为期四天,秦克和宁青筠的报告时间是6月28日,故而坎波尔教授才会说三天后。
与坎波尔教授告别后,秦克两人并没有直接前往举办会议的拉斐尔酒店,而是坐卫锋事先安排好的车辆,离开机场后进入巴黎市区,入住指定的酒店。
这指定酒店是夏国人开的,虽然不是什么五星级酒店,但里面装修极好,安排给秦克和宁青筠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