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炮仗不多,一会儿就放完了,他们又回到苏渺家的院子玩玩具。
刚到院门口就听着隔壁二伯家有道尖锐的嗓音,正咯咯咯的笑着,嗯?这不是刚才那刘婆子的声音吗?
虎子说:“二爷爷家有啥热闹呢,我们去看看!”
于是一群小朋友呼啦一起跑了过去,刘婆子看见他们进来也不在意,毕竟刚才就已经知道是他们家族的小孩的,她只管和主家说话就是。
“也不知道你们家今天聚餐,要不然我就晚一天来了,不过既然都来了,倒不如就把事儿说了吧,这么多长辈也好拿拿主意。”
虎子找到正在院子里摘菜的妈妈,问:“妈!那是我们家亲戚?”
“不是,是媒婆。”
苏渺皱了皱眉:“媒婆?媒婆大过年还不放假呢?”
虎子妈是苏渺的堂嫂,笑道:“媒婆哪有放假的,哪有亲事可说就上哪呗,过年过节她们才喜欢出动呢!因为这时候家家都团圆,家里人齐,好成事儿!哦对了,现在不兴叫媒婆了,得喊介绍人。”
“她年纪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吧?怎么叫她刘婆子?”
“干媒婆的,大家都喜欢叫她们婆子,和年纪没有关系,三十岁也能叫婆子的。”
今天二伯家里人多,八字没一撇的亲事肯定不好在院子嚷嚷,于是二伯和二伯母将刘婆子带到无人的内厅里聊。
苏渺仗着年纪小,不动声色的钻到二伯母身边,听着刘婆子和他们的谈话。
二伯母明显被不请自来的媒婆弄得有些懵:“刘婆啊,你今天来是要给我儿子介绍对象?”
刘婆子眼前一亮:“你们家还有个未成婚的儿子?”
二伯母指了指正在砍鸡肉的苏裕,说:“啊?哦,这个就是,你不知道?那是不是走错门了?”
刘婆子看了苏裕一眼,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好!是个精神的小伙子!这位当家的是不是叫苏元安,如果是,那就没走错了!”
二伯点点头:“我是苏元安没错,但我家现在未婚的只有一儿一女……”
“就是您家的闺女呀!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况您家闺女出了名了长相秀气,干活利索,今天就是有好人家托了我来的!”
“啊?”
二伯母和二伯父都吃了一惊,二伯母说:“可我女儿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啊!”
“这有什么嘛~今年十九了吧?要是合适,处一年对象,把七七八八的都张罗起来,满了年纪就能领证了,刚好啊!”
“那……是哪家的小伙儿?”
“乌村柳家屯,有个小伙儿叫柳建,今年23岁,长得是一表人才,和你家闺女配的很!重要的是他爸是柳家屯的族长,将来位置应该也是要传给他了,我们姑娘要去嫁过去,青砖大瓦房那可是现成了,家里地多还有牛!吃穿肯定是不用愁了,家公是族长,她地位也高啊!”
刘婆子又叽里呱啦的拉着二伯和二伯母讲了好一阵,二伯和二伯母说要先去打听打听再说,刘婆子又说了一堆柳家的好话这才走了。
若是在平常,苏渺一个小孩不应该多嘴的,但是二伯家跟她家那么要好,刚才她又看到了那一幕,便抛却了顾忌把刚才看到的事和他们说了。
“渺渺,你是说,刚才看见她和吴二家的走在一起。”
苏渺点点头:“是的,吴二婶像是特地出来领路的一样,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什么不能把她说漏了,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二伯和二伯母对视了一眼,脸色开始有些不好了,吴二家的一直和他家不对付,那么好心给媒婆领路?
二伯母摸摸苏渺的头,说:“好孩子,多亏你来说了,我这就找人去打听那家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你放心,定不会让你惠姐不好的。”
“嗯嗯!”
接下来的事就只能大人去做了,苏渺能做的就是坐小孩儿那桌吃饭,跟着小孩满村子玩儿。
苏渺和父亲在老家住了一晚,打算第二天下午再回宁县。
第二天早上还在吃早餐时,二伯家来客人了,是一位很瘦弱的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三十来岁的样子,但是脸色不太好,背也有些弓了。
二伯母很惊讶的将她迎进客厅里,说:“芽啊!自从你改嫁!都好几年没见了!”
一听二伯母说改嫁王小芽顿时红了眼眶:“秀姐!我偷偷过来的,不能多待!事儿说完就得马上走!”
“啊?怎么这么着急啊!”
王小芽拉住二伯母的手,问:“昨天刘婆子是不是来你家了?”
“是呀,你咋知道?她跟你打听过我家阿惠了?”
“秀姐!你知道我改嫁到哪去了吗?”
二伯母摇摇头:“前几年我回娘家的时候去看了干娘,她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了,就说你前头的男人死了,改嫁到别处去。我问是哪个地方,嫁进了哪家?她都说不明白,过了几个月就传信说干娘没了,我去奔丧竟没见你来!还以为你远嫁了!”
原来王小芽是二伯母干娘的女儿,他们的传统,出生时八字比较轻的,要认一个八字契合的认做干亲,平时要当作正经亲戚来走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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